返回风华郡主重出江湖(1 / 1)将冢首页

尚风华在军营里呆了两个月,整个人可以说是改头换面的变化。  她喜欢一身白色长袍,外搭红色的无袖衫,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束了个赤砂发巾,腰间配了一把短剑,尖锐锋利,靴里塞了柄毫不起眼的匕首,连手腕处也藏了个袖箭,整个人一看就是个将门公子的模样,英姿勃发,利落潇洒。  尚风华已经往上窜了一个头多的身高,跟军营的大小将士混了个遍熟,她不再有以前的肆无忌惮、任意妄为,变得豪放直爽、快意恩仇。  在这两个月里,有人庆幸尚风华不再出来四方祸害,也有人担忧她会把军营搅得天翻地覆,然而很快,余家阁老的五十大寿到了,尚风华身为阁老的外孙女必定到场,许多游手好闲的人都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风华郡主重出江湖啦!余阁老的寿宴上会发生什么呢?  尚风华准时在卯时半(大约凌晨六点)醒来,一咕噜翻身爬起,边往外走边穿衣,走出内室时已经穿戴完毕,宁妈妈和琴心、棋心捧着衣服首饰才进来,见到尚风华,宁妈妈立刻迎上来,道:“郡主,今日是余阁老寿辰,还是穿戴些漂亮的去赴宴吧。”  尚风华本来接了管家之权,但一天到晚地往军营跑,根本顾不上家里的柴米油盐,索性余妙灵生前的琴棋书画四大侍女和宁妈妈帮衬过管家之事,尚风华便把杂事都推给了她们管,自己坐得高高的,只必须亲自过问的事才操操心。至于看账什么的……她宁愿去看兵书。  尚风华眼瞅着她们手里的衣裙首饰,干笑一声,说:“又把这些拿出来了,不是说垫箱底的吗?我不穿。”  宁妈妈早料到尚风华会说不,张口道:“郡主是个女儿家,哪能成日穿得……”  尚风华打断她的话,说:“宁妈妈就不要老是操心我穿得不像个女孩了,这又不能改变我是个女子的事实,穿什么都无所谓。把这些拿走吧。”  宁妈妈叹了口气,她根本管不了郡主,只好带着琴心棋心退了下去。  尚风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衣喜庆,嗯,她很满意。  青鸟白鸽如今跟着尚风华往来军营,也不再穿长长的裙子,打扮得像侍童了,受军中之风影响,做什么都开始利索起来。两人给尚风华盘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红梅珊瑚坠珠簪,在后脑勺处别了个梳篦,算是有了点女子样。  尚明贺一早上朝,免了她今日的马步。尚风华翻出一本话本儿,毫无正形地倚在窗前的榻上,边看边等着老爹回来。  阁老府门前开始往来人群,热闹起来。余阁老是两朝重臣,又是皇后的娘家舅舅,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大半的朝臣和豪门贵族都到了。宗亲和显贵男子们在前厅陪着余阁老谈天说地,贵妇和小姐们则在后院闲情说笑,府中四处洋溢着喜庆和欢乐的气息。  猛然间,正门门房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风——华——郡——主——到——”,这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在阁老府中此起彼伏,余音回荡在空中缠绕不止。  整个府里的人都抖了一抖,不少人捏起了汗,提起了心。  尚风华下了马,看着发出第一声大吼的门房小厮,欢快地笑:“不错嘛,本郡主休生养息了两个月,余威犹在啊。”  同时来贺寿的人沉默着,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尚明贺在心里也抖了一抖,开口道:“风华进去吧。”  父女俩进了阁老府,门口的人都有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为什么后怕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啊?因为她后台硬,惹不起啊……  尚明贺带着贺礼去前厅见余阁老,尚风华则是带着青鸟白鸽去后院。尚明贺也不担心尚风华会在寿宴上闯祸,他知道,只要没人去惹女儿,女儿是不会主动挑事的。嗯,而且现在的风华嘴皮子很厉害,完全不需要动手的……  尚风华一路气宇昂扬地走进了内院,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未挽起的长发随风飞扬,颇有些玉树临风之姿,就是年纪小了些,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年岁小的女子看得呆了。  在场的女儿家们除了另一个郡主外都没有封号,见了尚风华,屈膝行礼:“参见风华郡主。”,另一位郡主,瞿王的女儿瞿蔓蔓微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尚风华清浅一笑,示意免礼后,大步走到阁老夫人身前,唤道:“外祖母。”  阁老夫人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菊花,拉着尚风华的手,道:“可有许久不见我家风华了,过得可好呢?听闻你父亲居然把你送去了军营,让你天天吃苦,等下见了他,可得好好说说。”  尚风华笑道:“外祖母看风华现在,是天天吃苦的样子吗?外祖母放心,风华好着呢。”  尚风华的舅母,吏部侍郎夫人在一旁道:“风华看着长高了不少呢,之前在军营想来也没什么时间玩耍,到了这里就好好玩玩吧。”  阁老夫人点头,说:“正是呢。让你表姐带你去逛逛吧。”  侍郎夫人身后一个女子应了一声,走出来,朝风华一笑,道:“表妹,我带你去逛逛。”  尚风华的这个表姐余婵箐性子宽容,是极少数与尚风华交好的同龄女子,她如今订了亲,不久就要嫁了。  尚风华随着余婵箐往园子里走,余光瞥见瞿蔓蔓瞪了她一眼,与尚新悦走到了一起。  尚风华轻笑一声,说:“看来尚新悦被老爹放出来了,这是要跟着瞿蔓蔓继续搅和了。”  余婵箐看了看那边的两人,皱着秀眉,道:“从前这两人总合起伙来招惹你算计你,你生性单纯,与她们斗总是吃暗亏,明明每次是她们先挑事,最后你却落不着好,让别人误解你,她们却在一旁装柔弱无辜。你那刁蛮任性的坏名声啊,就是被她们弄出来的。”  感情这是真相了?尚风华忍不住失笑道:“这回寿宴,她俩人也要像从前那样算计我吗?尚新悦的生母被我整垮了,她定是要报复我的。”  余婵箐急忙拉住她,小声说:“那你可得小心啊。”顿了一会儿,她嘴唇来回张了几下,终于又小声问道:“听说毒害姑姑(余妙灵)的人被你找了出来,是尚新悦的生母,这事可是真的?”  尚风华一怔,小声说:“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余婵箐点头,继续小声说:“她母亲做了这样的事,尚新悦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人前。”  尚风华道:“子不言母之过。尚新悦也无能为力的。”  余婵箐奇怪地看了尚风华一眼:“你居然会替她说话?”  那当然了,尚风华心道,她自己的名声已经不好了,要是尚新悦的名声也坏了,那尚家的女儿都不要嫁了。心里这么想,尚风华嘴上却说:“我向来爱憎分明的。我母亲这事确实是袁氏所为,我自然替她说话;换做尚新悦算计我的事,我可不饶她。”  嗯,风华郡主口是心非……  余婵箐深以为然地点头。两个人亲亲密密地依着走去园廊玩去了。  另一边,瞿蔓蔓和尚新悦走到一处少有人来的花丛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那位好妹妹如今都是风华郡主了,你却被禁足现在才能出来。看看尚风华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尚新悦拧了拧帕子,低声说:“她得千宠万爱,自然有嚣张的本钱。”  瞿蔓蔓与尚新悦同岁,还没有看得起的人家,听得尚新悦有些低沉的声音,瞿蔓蔓恼道:“你如今这般怕她了?忘了你以前怎么被她戏耍的了?我还听说你母亲被她设计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你倒忍得住这口气?”  尚新悦低垂着眼,心里有个声音说:不,不是忍住一口气的问题。母亲杀人是真的,没有人设计冤枉,这件事她最清楚。从前被尚风华欺负也是她自己上找的,因为她嫉妒,嫉妒尚风华的嫡女地位,嫉妒她得了父亲百般疼爱,嫉妒她有皇后撑腰,所以自己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想着要尚风华丢脸出丑,想着要让父亲对尚风华失望,想着要把尚风华拉下来打到尘埃里。可尚风华即使名声丢尽,她还是被父亲宠溺着,还是获封了郡主。不止如此,如今的尚风华已经让她看不懂捉摸不透了,每当尚新悦看见尚风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已被对方看透……这种感觉让尚新悦无比恐慌,不,不,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动什么手脚了,若是被尚风华拆穿,那她的婚姻,她的未来,很可能就没了!母亲的事已让尚新悦遭受一些非议,她不能再有什么损失了。  瞿蔓蔓见尚新悦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嗤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这么没用!尚风华不过一个十岁的毛丫头,看你这个懦弱的样子!别说你认识我!”说完自己趾高气扬地走了。  尚新悦欲言又止,又欲去追瞿蔓蔓,转念一想,放着自家的郡主不管而去巴结别家的郡主,别人会不会以为她贪慕虚荣没有姐妹亲情?她现在可是敏感时期不能再有污名了。原地蹉跎了一会儿,尚新悦干脆不去理会瞿蔓蔓了。  且不管尚新悦到底怎么想,却说瞿蔓蔓一直讨厌尚风华,她父亲瞿王和尚明贺在朝堂也是对立派,瞿蔓蔓决定继续整治尚风华,尚新悦如今这性子让她十分不爽,也要一起整整才好,反正都是尚家的女儿,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瞿蔓蔓做这样的事可顺手的很。  不得不说,瞿蔓蔓是个性情凉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