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不是那些孱弱女子。”她心想着。
“你不必同我比谁理亏,毕竟,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许周儿靠近她,然后目光犀利的同她对视。
“那便是最好,不要到时候,我出现了,你的荣宠便再也没有了。”
林洛阳不为所动,她相信柳集。
“哦,是么。”
“柳府后院里种满了梅花,你想看看吗。”
听到这句话,她却突然沉默了。
许周儿知晓她上钩了,便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后院从前种了许多苜蓿,很是平庸低劣,和柳府的陈设摆在一起格格不入,入药倒是不错,我便向夫君请求将那些苜蓿入了药,全数连根拔除。”
她说那“连根拔除”时,故意拖得长。
“那苜蓿也不过就是有些价值,到了时候该牺牲了该给梅花腾位子了,便随便就收拾了。”
“你说,我做的对吗,不,我夫君,做的对么。”
“他做的很对,过去的东西连根拔起才好,总是要靠过去那一点点留念来拴住什么,实在没意思,对吧。”她目光温柔,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却又似乎在转着弯说些什么别的。
许周儿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呢,只要知道,柳府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最好不要试着去闯,我不会让你见到他的。”
“你最好看住他的心。”
说罢,她便潇洒转身,似乎信心满满丝毫不为所动。
转身却是瞬间的泪流不止。
没有回头。
眼泪汪汪撒下,似碎了的日光,在眼眶里扫荡,然后落到衣衫上。
是心酸也是些许失望吧,
他果然娶了她。
观儿望着她满眼心疼。
她有多懂她啊!
心里难受的要命却还是不能输在气势上。
林洛阳虽然相信柳集爱自己却不得不害怕。
梅花种下了,苜蓿还该开吗?
.....
柳府。
柳集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轻轻的缠住血流不止的手指。
面无表情,眉头都未皱。
他将那一小只手指包好放入了木盒里。
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把发刀,一把剪去了些许耳鬓的长发。
“柳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多血?”
许周儿闯进来,被他的淡然和一桌血吓了一跳。
柳集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缠着自己的手指。
只有他自己明白,为什么断发断指。
他违背了和她的誓言,娶了别人。
“柳哥哥!你说话啊!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我说过,不要随便进来。”
只此一句,冷漠到空气都尴尬。
“.....”
“出去。”
许周儿习惯了他的呵斥,便只得乖乖出去。
他明白,林洛阳从来不是想要这些。
她不过想让他真心待她一人罢了。
可是,他没做到,他娶了别人,他,甚至,找不到她。
....
“放开我的念儿!”
“念儿!”
“你放开她我求求你了!”
“念儿,不要抢走我的念儿!”
“娘亲!娘亲....”
“.....”
两个黑衣人闯进来,猛的将熟睡的念儿一把抱走,念儿的叫喊惊醒了观儿和林洛阳,可是却来不及。
她们都不会武功,不过是柔弱女子而已。
只得眼睁睁望着。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洛阳卧倒在那地板上。
“夫人.....他们留了个纸条。”
“想自己孩子活着,便自裁,我给你自己定夺,后日,我要在这屋里,找到你的遗体。”
那几个字历历在目。
“夫人,不要....”
“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杀了。”
林洛阳痛苦的闭上眼。
....
“别哭了!”
那黑衣人呵斥道。
然后将念儿一把推入柳府后院假山后的草屋里。
他们离开后,那哭声便愈发遥远,然后渐渐听不见。
念儿在那草屋里,眼睛哭的肿起来,她害怕极了,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女孩而已。
她用小手敲打着门:“娘亲,我要娘亲...”
突然她忘记那屋角落有一个小洞。
应该是狗洞,全是蜘蛛网。
她爬了出去,对着这陌生的环境她很害怕,却没再哭了。
小小的背影在柳府安静的夜里晃荡着。
没人经过这里,没人注意她。
柳集散步,到了那湖边。
看见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小女孩背影在那竹林便。
喝了些酒,他便觉得自己定是瞧错了。
“如果念儿活着,也该这般大了吧。”
他倚靠在树边,喝着酒。
突然他又瞧见两个仆人从刚刚方向出现,身上带着水渍。
“唉,这般对一个孩子,我于心不忍呐。”
“拿人钱财,认了吧。”
“唉。”
他只觉得心一惊。
猛的站起来朝那边奔去。
那两个仆人瞧见吓了一跳,忙行礼柳集却并没有看他们。
只是冲到那河边。
那河里,一具小小的尸体漂浮着。
他猛的跳进去,拼了命的摸索起来。
“不要是她,不要。”
他在心里念叨着,慌乱的将那孩子抱起。
一张可爱面容映入眼帘。
他心似乎停了一拍。
那脖子上的璎珞,那个念字。
那个面容。
“啊!”
响彻的一声叫吼。
“念儿!”
那尸体小小的,没有动静,安静躺在他怀里。
“我是爹爹...念儿,我是爹爹,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