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舞倾城早已死了对不对?你只不过是霸居在她体内的那一缕血魂,你已经完全地控制了她的躯体。”苏珈珈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了,换成以往的舞倾城,不可能舍得离开轩辕衠那么久。
“啊哈哈!不错嘛,你很聪明,那个女人,确实早已死了。”她不否认,她已完全占据了她的灵魂十宫,成了那副躯体的主人。
她机关算尽,慢慢勾起苏珈珈的一点点邪念,怨念,到最后,就是为了让她放弃以灵祭珠的念头。
二十五年一个轮祭,这是最后一世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永远存在,即使是拥有颠覆天下力量的天珠也是一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珈珈无力地问。
“不怎么样,我只想你放弃以元灵祭奠天珠。”自天珠出世以来,已有上百个世纪之久,每一次的暴动都会耗掉它三分之二的力量,随着力量的慢慢流失,它的寿命也渐渐地流逝了。
“这绝对不可能,天珠的每一次暴动都会引起一场不堪设想的大灾难,多少生灵涂地,你知道吗?”它整整毁掉了整个灵国,苏珈珈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她的族人因此而全部死绝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不想再让更多的人跟她一样,过着国破家亡的日子。
“呵,苏珈珈,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阻止了天珠暴动,那些人就不会死吗?”“你什么意思?”苏珈珈疑惑地看向她。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死,早死晚死都一样。”舞倾城漠然道。
苏珈珈听了不禁失笑,“你说得对,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死,但是,每个人之所以那么拼命地活着,就是因为对这世间有太多的不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还有很多话还来不及说,还有很重要的人需要去守护。”
“那又怎样,到了最后,还不都通通烟消云散。”一切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又何必那么执著呢。
“不,他们会永远铭记下去,这世上有的人和事是忘不掉的。”不管千年万年,时过境迁,那些人和事都会被铭刻在心底。
“我读不懂你们人类的复杂,但我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舞倾城再次向苏珈珈发起攻击,招式一次比一次狠毒,丝毫没有手下留人之意。苏珈珈步步退让,只闪不攻,她本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她的命,可她没有,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下不去手。
“别只躲不攻,别忘了,我可是要杀你的人。”舞倾城见她那懦夫样,忍不住一口大骂。
掌心火焰熊熊燃起,千把利剑瞬间射出,宛如流星坠雨飞空旋开,羊角形式扶摇盘上,旋成一个巨大的网球,凌空盖下,将苏珈珈团团包围在了其中。腥红火炎逐逐逼近,苏珈珈受不住那宛若万斤巉岩锤砸而下的灼热感,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不停地喘息,咳嗽,袭来的浓浓毒烟仿佛快要把她的嗓子都给熏哑了。
“你站起来啊?难道你想死在我的手里吗?”舞倾城丝毫没有停手之意,掌中火炎不停地抛出,汇聚于剑网之上,烛天火光越燃越烈,将整个地坛照得通红,血一样的色光遍布四壁,焱焱刺目。
苏珈珈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视线模糊,恍惚之间,隐隐约约地见烈烈大火向她逼近,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烧成了灰,她拼命地挣扎,喘咳,手上传来一阵阵刺痛,脚上,臂上,脖子上也传来同样的痛感,她深知,她的皮肤已经被灼烂了。
她想要呼喊,却发现嗓子已经被熏哑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咳出了一滩又一滩血,垂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舞倾城仍是没有任何收手之意,准备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不料被人从背后偷袭,硬生生地中了一掌。来人将地上之人搂抱在怀里,轻轻地爱抚,满眼疼惜。
舞倾城跌跌跄跄地爬起来,掌中烈火化成一把利剑朝那人刺去,未近其身就被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击到了壁岩上,又重重地垂落到了地面上,旋即一口鲜血喷出,面色惨白地颓倒在地。
“你真以为你能救得了她?”舞倾城以剑支地,恶狠狠地看向那人,满眼悲愤。
“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她?”那人冷冷地回了一句。
“要不是你打岔,她早死了。”“你错了,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她,当初在蛮荒之地,她整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都能恢复原样,魔炎之火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男子抱起苏珈珈,缓缓起身,欲要离去。
“你站住。”舞倾城从背后叫住他。
“你最好滚远点,别逼我杀了你。”男人背对着她,十分冷漠地说。
舞倾城冷哼一声,掌心烈火随即击出,男子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一越到了她跟前,掌中一股强横的气劲扫出,将始料未及的舞倾城弹飞了出去。男子嘴角一撇,将怀抱中的苏珈珈放到了一旁,起步缓缓向她走去,殷红色的双目瞬间充满了腾腾杀气。
“既然你那么喜欢用火,那本君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作真正的灭世之焱。”男子说话间,掌中燃起红红火炎,越烧越旺,下一秒闪电般往女子胸前击去,女子始料不及,活生生地受下了那致命一击,一声震天骇地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际,振得整个地坛摇摇欲坠。骤风咆啸,狂掀叠叠火浪,席卷八方。火海之中,只见一团灼天火光窜出女子体内,男子随之收回了手,女子顺势倒在了地上。
“看在苏珈珈的面子上,本君暂且饶你贱命,你若敢再伤她一分,本君定将你碎尸万段。”男子冷冷地回身,抱起了地上的苏珈珈,走出了神坛。
被强行将火种从体内分离,舞倾城受了极大的重创,全身筋骨尽断,络脉被割,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她此生已无法再修行了。
她绝望地躺在地上,神情恍惚,凝不气一点,身体彻底虚脱了,想站起来都不可能。
那个人下手如此狠,虽不杀她,但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让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还不如杀了她。
她望向身前的那一片燎燎火狱,抽动着身子如一条虫般往前蠕动,朝那片火海攀岩而去,直至整个身体完全没入了爎爎火焰之中。
偌大的火球砰然炸开,狂卷四方,燃起的熊熊大火将整个神坛完全吞没在了其中。
分不清是血还是天边的火光,焚尽了半边天,血色炸起红红火狱,从天际直坠而下,堕入炏海之中。狂风怒号,卷起千堆火雪,袭向苍茫大地。天烽裂开层层缺缝,巨大火瀑訇然砸下,烧起了天地袁林,黑炎四起,红烟弥漫,燎原烈火燊燊而熻。
冰寒地宫之中,苏珈珈被刺骨的冰气侵醒,入目的是一座由晶石雕镂而成的冰晶石宫,四边阴气迷漫,清冷的寒气侵入骨髓,令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是哪里?”苏珈珈迷惑地望向四周,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明明记得她快要被大火烧死了,转眼之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了。”一声阴沉的男子之音呼出,苏珈珈看向来人,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东隅邪君,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对于东隅的出现,苏珈珈满是震惊。
“这个地方叫地晶宫,这周边的冰灵之气有助于你伤愈,本君就带你来这儿了。”东隅看向她,淡淡地说。
“是吗?是你救了我?”东隅点头,“那,你是不是把舞倾城杀了?”东隅摇头,他哪有闲工夫杀她,脏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方界神坛?对了,千羽姐姐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苏珈珈朝他身后望了又望,却不见千羽人影,她疑惑,千羽姐姐怎么没跟他一起来。
东隅却是沉默,没有回答她。
她更加迷惑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