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膈应那就问清楚啊!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洛晓甜恍然,“我懂了。”
是懂了,因为这一次,总是保持过分的清醒和理智的她竟为了余真,选择做事不顾后果,随心也很不错,是她为自己主动辞去创余的工作找的最佳借口。
倒也奇怪,辞职后,洛晓甜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余真,而是和易笙在微信上聊了几句,便赶去易笙今天拍戏的地方。
到了片场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极度考验易笙演技的一场戏。
安欣突然头疼,眉头皱紧,她打算停下,为了不阻挡后面爬山的人,她挪到石壁旁,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画外音响起:“早该结束了,现在,请直面我。”
安欣一脸困惑,“你是谁?”
又是画外音,一阵极具控诉力的御姐音:“我是冷圻啊。怎么,安欣当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语气越发嘲讽,“不对,你怎么会忘呢,不然,昨晚你也不会答应去见陈可渔。”
此时便是最难演的部分了,小说中的安欣已是想变成吴玉描述的她的样子,所以,她首先改变的是这总在毫无意识到的情况下时隐时现的双重人格,然而,她的双重人格已存在了十多年,所以,彷徨中夹杂着反抗和纠结是易笙需要展现的状态。
在场的都屏息等待着易笙的爆发,洛晓甜也紧了紧拳头,心里暗暗为她喊加油。
“我求你,从我的世界消失吧,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安安分分地当好安欣,我已经够坏了,安祁消失了,这件事难道还不能满足你想报复安家的心吗?”
此时是没有真实存在的演员与易笙搭戏,她得自我代入,和画外音对话。
“那又怎样?安祁本就是我唤醒的,我把他弄丢了又怎样?”
易笙仿佛与安欣融为一体,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歇斯底里却又不敢吼出来:“爸爸死了,这还不算吗?”
“他不是我爸爸。就算他是你安欣的爸爸,可是,他死有余辜,他担心你逃走,所以才那么努力地去追回你,出了车祸,是上天有眼。”
冷圻的话当真苦涩,苦海决堤般,所有的苦水在一瞬注入安欣心中,也真实流入易笙心中,她的身体越发颤抖,腿脚无力,顺着墙壁蹲下,摄影机也紧跟着她往下移,监视器前,易筮看着易笙抱紧前膝,将头埋进手臂,蜷作一团,他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一件往事被记起,他快速跳过监视器,朝易笙那看了一眼,而后强迫自己继续观看她接下来的表现。
安欣已是这般难过了,可冷圻不愿放过她,她铁了心要将这双重人格演绎到极致,安欣一心憧憬着变成吴玉喜欢的样子,冷圻不能任由她这样做,那便抢夺吧,人格分明,该是她冷圻占据这幅躯体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她想干的事——以安欣的身份,偷偷做着冷圻想做的事。
“安欣,你要始终记得那份来自地狱般的黑暗的恐惧,被绑在麻袋里,眼前一片漆黑,这样的痛苦维持了多长时间,你该忘记吗?”念着安欣越发抽搐,冷圻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画外音的语气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安慰她,“此时爬山,没有吴玉,陪在你身边的是陈可渔,既然你不喜欢他,而我喜欢他,那此刻就让给我吧。”
声音消失的那瞬,蹲在墙边的安欣猛地抬头,用手掌抹去眼泪,她起身,“我冷圻的人生该是什么样子的,由我自己掌握。”
两秒后,陈枭寒满意喊了声“咔。”
不错,一遍过,不仅是陈枭寒,连易厢也暗自对易笙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的易笙的休息棚内,掀开一角,用望远镜看着易笙的表现,心服口服叹了句,“这样看来,没能得到安欣这一角色,也不是特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