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
“立刻出城,此处留两人,一人现在去城北收拾那个中人,带走女孩,叫他们父女团聚,再给些盘缠,让他们出城躲躲,一人躲在客栈,趁夜上去将人阉了,带走那个已经被送过去的男孩,然后再与咱们会合。”
之前熊护卫派人去查探,杂耍汉子并没有被关进牢里,只是叫差役打得伤重。
越近边关,城门关得就越早。
熊护卫看了看天色:“那我让陆松和杜窦留下。”
“他们俩若是办前一件事倒还可以,办后一件事则不太合适。”
熊护卫道:“他二人的轻功数一数二的。”
“跟轻功没关系,主要是形象。”
熊护卫表示茫然。
“我总不能让这畜生不明不白被人阉了吧,得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才招了祸吧,得让他这个惨痛的事迹流传出去的时候起到一些警示世人的作用吧。”
熊护卫明白了。
江宛一脸肃杀,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她却好像正在对抗着不可颠覆的东西,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从来如涟漪般的轻柔笑容没入幽深海底,面上是风雨欲来前最后的平静。
熊护卫不自觉紧绷肌肉,笔直站定。
江宛:“我要高骝把人叫醒,我要让那个商人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剁掉那个腌臢玩意儿,我还要高骝告诉他——”
“翌日再犯,必杀之!”
……
吃完了饭,余蘅在小院里到处走了走。
铁齿先生拎着洗好的碗筷从门外走进来,故作惊讶:“大人还不走吗?”
“我还有想见的人。”
铁齿先生立刻警觉起来,连手里那个藤篮子看起来也有了攻击性,他眯了眯眼睛:“你认得我们家小茉?”
余蘅下意识退了一步:“不认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穿着青色布袍,头发挽起的少女背着沉重的药箱撞开虚掩的木门。
她正想像往常一样大喊一声“饿死我了”。
却一眼看见了站在院子正中间的青年。
芝兰玉树,霞姿月韵。
席正茉往后退了一步:“昭王殿下?”
她虽然在太医院没待多久,但已见过这位王爷。
铁齿先生:“你说他是……”
余蘅对他矜持地点头,然后指着院子里他刚刚坐过的椅子:“小席太医,请坐吧。”
因为余蘅的这个称呼,铁齿先生的震惊消散了。
席正茉坐下了,余蘅坐在她对面,而铁齿先生则拖着椅子,坐到了院子的另一边。
余蘅:“我是为私事前来。”
席正茉:“请殿下直言相告。”
“为了一味草药。”
“不知是什么草药?”
“神灰草。”
席正茉眼神一黯,她垂下睫毛,遮去眼中翻滚的恨意。
“如果殿下是想问神灰草,我必定知无不言。”
“洗耳恭听。”余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