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寥寥三四个灯还亮着,一个人说道:“我对劈腿这事其实是比较呈中立态度的,感情来了大家好,感情走了大家分,垂死挣扎的感情好不了,所以我不予评价。我也喜欢向前看,我想知道你这看里会有我吗?” 万陶惊呆了望过去,心里“扑通扑通”一直乱跳,她有些惊慌地再次看向陈年。陈年换了个姿势,似乎是又微微一笑,他答道:“好巧不巧我又爱死了怀旧。” 像是有万束光芒直奔她而来,又穿过她的心脏呼啸而去,万陶觉得心里边痒痒的,想挠又挠不住,那个问问题的人听完陈年的回答已经把灯灭掉了,她看见又有人想问,她怕她们又问出什么问题,她快一步举起手,主持人看见了,让她问问题。她张张嘴,想不起来问什么,全体人员都在等着她,她不自觉有些紧张,然后她问道:“你吃了吗?”全体沉默。万陶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陈年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他咧着嘴回答道:“吃了。” 万陶忽略他正儿八经的回答,这时的她已经有些冷静,她继续问道:“你又怀旧又想向前看,你怎么做到的。” 陈年一字一字道:“带着怀旧之人向前方去。” 电闪雷鸣,雷电夹击,一道金灿灿的光芒从万陶天灵盖直射而入,瞬间让她通透了。她不知道他的怀旧之人是谁,会是谁,又是哪个谁,她隐隐约约的在心中希冀着,又害怕得到那个答案,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懦弱的可耻。她应该拿起惊堂木,拍下惊天动地的一下,以朗朗之声致问他:“她是谁?那个怀旧之人是谁?”但是她怂,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不听指唤。她怕,有另一个答案。 没有人注意这个小插曲,节目按着流程继续推进着,万陶已经一点都平静不下来了,她什么都不清楚了。旁边的姑娘小声地对她说:“他看起来是挺好的,但是他劈过腿啊,我觉得这样的人总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确定你觉得行吗?” 万陶两眼空洞地望过去,有些不明所以:“啊,什么?” “你不是给他留灯了吗?”那姑娘示意了她一下。 万陶朝场上打量过去,不禁有些震惊,清一色的黑了灯,她开始佩服陈年了,到底他是怎么搞得啊。她朝他看过去,他大爷神气在在地站在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主持人开始喊她过去了,她在心里叹口气,极其镇定地走过去。陈年一直在看着她,她忍着转过头的冲动。她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头,看见了他满带笑容的眼睛。 主持人说:“你现在可以问女嘉宾问题了。” 陈年举起话筒,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不愿意,这是一个问题。万陶知道此时自己不应该跑神,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地脑子里一直在循环这句话。伟大的文艺复兴文学家莎士比亚用这简短的几个字道出了存在于多个领域的至理格言,它根植于人们心中,不断地影响着人们的思维。 万陶努力地从这思维之中挣脱出来,她定定地看着陈年,说道:“你要带我走吗?” 陈年点点头:“要。” 万陶伸出手去,陈年握了过来,在灼热的手掌心的衬托下,她说道:“我可以跟你走看看。” 主持人打趣道:“郎有情妾有意,让我们祝福他们。” 万陶跟着陈年走出录制大厅,陈年抓的她有些疼,她忍不住挣了下,陈年握的更紧了。万陶忍不住叫道:“你弄疼我了。” 陈年没有松手,说道:“就是要让你疼一疼,我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儿。” 万陶朝前跑了两步,跟他肩并肩,又试图转转手腕,让自己没那么疼了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录节目。”陈年说。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报名的。” 没有回答。等了几秒,陈年才说道:“我没有报名。” “没有报名你怎么能上?”万陶很好奇。 “我有朋友在电视台,我让他帮了个忙。”陈年回答。 万陶打趣道:“没想到啊,你也这么急着结婚啊。” 陈年猛地就停了下来,万陶也被他拉的猛地一停,不过幸好陈年护着她,她也没太大感觉。陈年看她片刻,她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然后陈年叹道:“你啊,笨死算了。” 陈年把万陶塞进车里,万陶愉快地坐在那,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等陈年也坐进来后,她赶紧问道:“这期节目放出来,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陈年无所谓:“录了不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吗。” 万陶支支吾吾:“那要是被朋友看到了……怎么解释啊?” 陈年总算是明白了,他有些生气,说道:“实话实说。” “实话是什么啊。”万陶又问。陈年冷冷地看过来,她打个激灵,连忙说:“被别人看到再以为我们是作秀,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陈年拉好安全带,说道:“本来就是作秀。” “啊?”万陶有些吃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年沉沉说道:“陶陶,这本来就是作秀,是我陪你作的一出秀。如果你没在那里,我也不可能会在那里。” 涟漪,在自己的心里一波波地荡漾开来。万陶想,自己肯定是得心脏病了。她低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陈年说:“别装傻,陶陶。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我要表达的意思。” 万陶在砰砰直跳的心脏声中,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为我来的吗?” 陈年清清楚楚地回答道:“是的。” “可是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做啊。” “但是走向你,我是会做的。”陈年说。 万陶看向车外,在迷乱的夜色中,她幽幽说道:“本来我录完今天就不准备再去了的。” 过了好大一会,陈年说:“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在这件事情上有个完美的结局。” 万陶说:“可是别人都说,这节目配成的对,下了节目就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年被噎了一下,问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一定要上这个节目。” 万陶无辜道:“因为我觉得我或许真的能碰上个啊。” 陈年握紧方向盘,镇定问道:“那你对这个结局满意吗?” 万陶看向他,思索了下,说道:“说实话,你今天的表现太逊了。”陈年挑眉。万陶接着说,“大家把你的灯都灭了。” 陈年自负道:“那是我故意的,不相干的人的灯我让他们留着又有什么用。” 万陶说:“你不怕我也给你灭了啊?” 陈年骄傲道:“不怕。” “为什么?”万陶看着他。 “你那个灯我让人做过手脚了,灭不掉。” 万陶看着他似真似假的表情,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你总是这样的撩拨我,我一点都不坚定,我很害怕。” 陈年把车停靠在一边,转过身,轻声说道:“陶陶,你现在看着我。”万陶看过去,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然后他又说道:“咱们一起向前,弥补掉那些过错怎么样?” 过错弥补的掉吗,万陶不知道。只是在陈年那样子认真地看着自己说那话时,她觉得那一步她或许该踏出去了,她对左胸口那不停跳动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无声安慰道:“咱们往前走走看怎么样?”那地方像疯了一样瞬间“噼噼啪啪”开来。她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的黑漆漆的车里面认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