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构成的楼梯当然不会因这种强度的爆炸被波及,但海杏上楼时却觉得世界都在摇晃,她跑得气都不喘,愈是接近家中步伐愈发凌乱,直到最后整个人扑到房门上。 拿钥匙时海杏的手颤抖不已,连着两三次才将它推进锁孔中。 紧跟着她喀哒地拧开门便进去,根本顾不上满室烟尘呛眼,直接大喊卫良的名字:“卫良!卫良!!” 厨房全然蒙在尘埃里,大颗小颗的焦黑物向外扑腾着,干脏的烟雾泛着爆炸后残余的高温,地板自近及远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和形变。 “卫良!” 喊出去的声音不论多少次都没人回应。 海杏太少有这样不冷静的时候了,她顾不上或许会有的爆炸或毒气隐患,直接就要往满地碎屑的厨房里冲。 紧跟着身体被人一把搂住。 “笨蛋,一上午没见就这么想我啊。” 海杏觉得呼吸都停住了,她拼命转过身来抓着卫良结实的臂膀,到处摸着确认着,保证眼前人的实体。 卫良的皮肤和衣服都沾了不少灰,俊朗的脸蛋被爆裂物划出几道细细的血口,稍微向外渗着血丝。最深的血痕在脖子上,淌下的血将领口到前胸都给啪嗒啪嗒地洇红。 海杏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最终只能去捧卫良的脸:“你没事……” “我这才伤了几天你就忘了我以前做什么的了?”卫良稍微喘着讲话,他脚很快,这一点海杏从来就无需置疑。 海杏嘴唇都颤抖着,她两腿都脱力了,差点要跪下去,还好卫良眼疾手快撑住她。 海杏最终抱紧卫良的腰,就这样死死地搂着他不撒手,将脸颊贴在他身上崩溃地大哭。 她真的不能再失去卫良了。 卫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不住地柔声哄着,直到给海杏逗得乐了,他目光才落到厨房浓重的灰烟里。 有个人先是威胁他,而后在海杏行李里装窃听器,最后甚至不惜动用□□。 这个人肯定是想除掉他。 卫良皱着眉说不去医院了晦气,海杏好说歹说给他领到了医院去检查,结果也不过是皮外伤,稍微包扎了下便出来。 卫良说省着点花吧,你没钱了吧。 海杏说有的是钱,回去把房子修好后再包养你个把月都不成问题。 卫良嘿嘿一笑说那我们今晚就做点肮脏的皮肉生意如何啊。 海杏白他一眼。 刘叔发来的地址海杏是有些眼熟的,但她一时也想不起是在哪见过,直到她坐着车到了那间酒吧门前,才忽然想起这不就是赵浦带自己来过的那间吗。 此时天色挺晚了,海杏当然是考虑到酒吧大多白天不营业才选晚上来的,眼下出入的人不少,小青年要么纹着花臂要么带着墨镜,搂着的姑娘倒是清一色的一字肩大红唇。 海杏倒也不觉得尴尬和怪,对老板来说来者即是客,是不论穿着的,她挺自然地就进去了。 王强瞅见海杏时都怀疑自己看走眼了,他心说这祸国殃民的姑娘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一个人来喝酒的姑娘多半是钓凯子的,这人钓着个赵浦钓着个少爷还嫌不够吗。 心口不一致就是生意人的特色了,王强心里犯嘀咕的同时脸上堆得笑都能夹死只苍蝇,点头哈腰地迎上来伺候他得罪不起的少奶奶。 “哈哈哈,什么风给您吹来了?”王强是不容小觑的,他对海杏的了解全在赵浦每天的叨叨,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 “王哥。”海杏却是尊敬的,她记得这人跟她自我介绍过,而比她年长的她都踏踏实实地叫声哥。 紧跟着海杏突然想到或许自己可以直接向王强打听,于是立即开口:“……我来这是跟您打听个人的,戴坤您认识吗?” “认识认识。您找他有事?” “……是有点事,王哥您知道他平时都什么时间来这吗?”海杏不清楚王强底细,不方便直接问,她还是决定采用最初设想的追踪法。 可王强这边就笑了,果然给他猜对了,是来钓男人的。现在的姑娘就是太贪心了。 吃锅望盆,放着少爷那么个金主不好好伺候,非得再找刺激。蠢。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