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秘密(1 / 1)彩云追月图首页

“高高朝阳上柳梢,淡淡轻烟没山腰”,一个穿着旗袍的歌女摇着细腰,风情万种地站在话筒架前,“听,柳浪莺声报晓,美丽的西子醒了”,她歌喉婉转,一边唱歌,一边向台下的金主们抛着媚眼。歌女的高叉旗袍开口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根,她纤细的双腿摩挲着,看得梅笑天眼睛都直了,马上小声地安排下人去打赏。    “好!”看见歌女对自己投来会心一笑,梅笑天异常兴奋,带头鼓起掌来,众人也跟着喝彩。灯红酒绿的歌舞厅里,顿时热闹非凡。    “哟,梅公子,看来您今天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曹品凤有些不屑地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里满满的醋意。“这么个货色就让您两眼放光,我可真怀疑梅大少爷您的品味。”    而说话的曹品凤今天也一改常态,蓝牡丹的打底旗袍,外配虎皮短袄,手推波纹的卷发造型,让她猩红的嘴唇更加惹人注目。“可不是嘛,崔太太,如果让您往台上一站,她们不都成小花小草了?”梅笑天靠近曹品凤,露出坏坏的窃笑。    “你!……”看见梅笑天竟然拿自己与歌女作比,曹品凤气急败坏,她不想再说什么,欲起身离去,这时她的手背却被梅笑天压在了沙发上,挣脱不得。    “哈哈,玩笑话,玩笑话”,梅笑天轻轻拍着曹品凤的手背,“来说正经事”,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咕地饮了两口,“我可是听说你们崔家,真有那《彩云追月图》?”梅笑天把声音压得很低,边说边环顾四周。    “哈哈哈,梅公子真爱开玩笑”,曹品凤很浮夸地笑着,“您听谁说的呀,这么好笑的故事,也说来让我听听。”    “品凤,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觉得这样说话有意思吗?”梅笑天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哟,你还知道呀”,曹品凤慢条斯理地搅着手中的咖啡,眼光不时往台上的歌女瞟去。在她有些迷离的眼光中,忙碌的侍者们手举托盘来去匆忙,舞池里流光溢彩影影幢幢。喝彩声、窃窃私语声、吆喝声掺杂在一起,香烟啤酒咖啡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眼前的世界非常虚幻。    “要说这《彩云追月图》,也不是没有”,曹品凤才一开口,梅笑天的神经就绷紧了。    “不过这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曹品凤煞有介事地讲了起来,“据说康熙皇帝将自己的堂妹爱新觉罗固伦郡主嫁给了蒙古国开国元勋的一位后裔。”    “额琳臣?”梅笑天追问到。    曹品凤轻轻点了点头。对于梅笑天的反应,她并不稀奇。多年来,他们崔家的故事和《彩云追月图》的传说,世人的猎奇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这是历史常识嘛”,不知道是为了引出下文,还是为了避免曹品凤误会,梅笑天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不过我更欣赏他老/子,万丹伟征,当年他可是跟着皇太极四处征战,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就没有大清王朝了。”    但曹品凤却没有接他的话。“这固伦郡主远嫁途中,她的一位贴身丫鬟,名叫赫舍里金蝉,这个女孩子一直相伴郡主左右。”    梅笑天一边听曹品凤讲故事,一边把空茶杯放在两掌间滚动把玩,对于自己的这个动作,他却并不自知。显然曹品凤讲的陈年往事很吸引他,虽然这故事流传了两百多年,早已难分真假。    “虽然有个满族名字,但金蝉其实是个汉族女子。到了蒙古后,看到英俊威猛的额琳臣,不仅擅长骑射,还精通满汉文化,可谓文武双全,于是金蝉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就对这驸马爷动了心。”边说曹品凤还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千百年来女人在情爱中总是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的事实。    “到了固伦郡主和额琳臣驸马大婚的日子,金蝉的怒火可以说达到了顶峰,她竟然设计暗害固伦郡主。”    “哦,有这种事?”梅笑天饶有兴趣地追问,“后来呢?”    “肯定没得逞”,曹品凤看向梅笑天,“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历史常识吗,还问我。”    “哈哈哈”,梅笑天大笑起来,“我不是看你讲得津津有味,不忍心打断嘛”,趁曹品凤停下来的档儿,梅笑天让侍者给她斟了半杯咖啡。“我比较好奇,这金蝉只是一个小丫头,她是怎么暗害郡主的?”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哪来的勇气”,曹品凤轻啜了一口咖啡,“到了郡主大婚的那天,竟然不见了人影,而且驸马府上还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小丫头倒在了血泊里。”    “哦,这是怎么回事?”梅笑天往曹品凤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是金蝉把郡主关到了柴房里。而且还偷偷穿上了郡主的嫁衣,披上了红盖头,等着额琳臣来迎娶自己。”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她还想以假乱真来着!”梅笑天配合剧情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我倒觉得她蛮可怜的”,曹品凤的喉咙竟然有些哽咽了,“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知道金蝉穿上嫁衣的样子有多美”,曹品凤的双眼有些模糊,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尤其她披着那一块火红的盖头。那是一块多漂亮的红盖头啊,它是康熙皇帝御赐给固伦郡主的一样嫁妆,上面有五光十色的金丝银线,绣着祥瑞的彩云,还有金色的圆月。”    莫非这就是彩云追月图的秘密?跟固伦郡主的那块红盖头有关?听到这里,梅笑天机警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知道他不能发问。也就在这时,曹品凤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她眼睛里噙着泪水,彷佛此刻她不是曹品凤,而是那个为情所困的金蝉。    “哦,那桩命案又是怎么回事呢?”梅笑天适时地转移着曹品凤的情绪。    “就在金蝉沉浸在镜子里自己的美貌中时,忽然被一个小丫头发现了。金蝉严厉地呵责她不许把这个秘密揭穿。”    “女人的惯用伎俩。”梅笑天轻声说到。    “本来故事可以就这么结束了,说不定金蝉还可以上错花轿嫁对郎呢”,曹品凤露出了很讽刺的笑容,“那个忐忑不安的小丫头唯唯诺诺地指天发誓,可就在她准备转身出门的那个瞬间,金蝉忽然拿起桌上的剪刀刺向了她的脖子……”。    “这就完啦?”,梅笑天耸耸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最后嫁给额琳臣的是金蝉。”    “当然没完。”曹品凤像一个斟饮着自己故事的受害者,“就如自己的名字一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金蝉以为已经万无一失的时候,她刺杀那个小丫鬟的场面,却被另一个丫头看见了。她跑得很快,金蝉没有抓住她,也没有看清她是谁。”    “这回金蝉的所作所为一定败露无疑了。”梅笑天看着曹品凤。    “是的,我们能想到的,金蝉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曹品凤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大家都意外了。凭金蝉的智慧,不可能逃不出驸马府,虽然她知道用不了多久郡主就会被解救出来,而驸马也会派人来抓她。”    “但是她没有选择逃命,对吗?”梅笑天此刻的语气中也满是理解。    “就像飞蛾扑火,她自然不会选择逃命。但是她有没有去报/复呢,这个就不好说了。”    “怎么回事?”曹品凤的这句话又引起了梅笑天的兴趣。    “金蝉的所作所为刚败露不久,驸马府上一时间好几个人丧命。金蝉自己也自/杀了。”远古的惨案从曹品凤口中娓娓道来,也是那么轻描淡写。    “哦?是金蝉做的吗?后来破案没有?”梅笑天的情绪也随着剧情起伏起来。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曹品凤摆摆头,“颇为诡异的是,死/去的这几个人都是驸马府里的丫鬟,而她们的尸体被发现时无一例外,头上都披着一块火红的盖头,每块盖头上都有残缺不全的图案。而将这些图案拼凑起来,正好是固伦郡主新婚红盖头上的那幅彩云追月图。”    “这么离奇,真的假的?”曹品凤最后的这段话真的让梅笑天咂舌了。    “哈哈哈哈”,看到梅笑天的反应,曹品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假的”,她指着梅笑天的鼻子,“你竟然当真了,滑不滑稽啊,哈哈哈……”    “不是,你……,你不是讲得津津有味嘛,你说你煞费苦心编这么一个老长的故事来诓我,你也很有意思嘛,哈哈哈……”,梅笑天不愧是巧舌如簧的大律师,一时间就化解了曹品凤抛过来的尴尬。    “只是我确实很想知道,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总觉得你没必要骗我”,梅笑天凑近曹品凤,“品凤,告诉我吧。”他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对她轻声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