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

陈天浩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正在运作的摩卡壶，底壶里在火焰的加热下变得滚烫的纯净水在不断地翻滚着，让受压的蒸汽瞬间穿过咖啡粉，然后通过壶嘴，一滴一滴地滴在另一旁早已放置好的咖啡杯中。

咖啡注入杯中的时候，隐约笼罩有一层鸵色的乳剂，这是由咖啡油、水和空气在榨取中混合而成的玩意，通常一杯蒸馏咖啡的成色如何，往往根据表面的那层乳剂的颜色来判断的。

待到咖啡杯中堪堪有十分之七杯分量的咖啡时候，陈天浩便熄火，关掉了开关。

“要不要来一杯？”

陈天浩对着他对面的人发起邀请。

邓玉红前一刻还在低头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文件，到了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还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咖啡，撇了撇嘴。

“算了吧！我干了这一杯，我今晚就不用睡觉了！而且谁不知道你这的咖啡从不放糖的！你和阿杜两夫妻一个嗜茶如命，一个喜欢喝不加糖的手磨咖啡，喜欢的玩意都风牛马不相及，做事的风格也不同，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走到一块的！”

说完闲话，邓玉红也不多扯，直接进入正题。

“说到这个，按你们俩行事风格的不同，能得到你们两夫妻一起重视的人，也不知道是幸运和不幸。”

陈天浩吹开咖啡表面的轻沫，没有着急下嘴。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不是你一直关注的那个新人俞子睿。这段时间他可风光了，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反正都在他身上挂着！热搜那是一茬接一茬的上！”

“我这段时间也关注了，不是悦华的手笔吗？”

“现在俞子睿不光是我们盯着了，除了之前和他有交集的悦华，其他诸如神起、华艺对他有所关注，现在这样还真说不准到底是谁在浑水摸鱼！

说到这个！我其实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重视，阿杜文青病，惜才，我理解，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假如他一来，他的路线可是会和郑柏旭严重重合的！”

“况且，俞子睿即使再有潜力，都是暂时没有变现的，郑柏旭则是已经成型的现金奶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郑柏旭是否有意见？”

邓玉红这些问题看来是憋了很久了，这次乘着这个机会都吐露了出来。

“现在的流量市场，就如十几年前世纪之交的那场互联网泡沫一样，看似风光的王座堆积得越高，那等到泡沫破灭的时候，也就摔得越狼狈。其实这两年已经初见端倪了，流量资本轰炸的市场已经开始呈现疲软的先兆了，我有预感，过两年很有可能将会回到内容为王的时代。”

咖啡冷却少许，陈天浩抿了一口，猛烈的苦涩让他眉毛一皱，然后又缓缓舒开。

“在我看来，俞子睿本身的相貌条件，就很有流量明星的资质，况且他此时还处于创作井喷期，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正在追求上市！所以在我看来，十个当红流量，都不如一个未来能够源源不断创作内容的俞子睿来的珍贵。简单来说，巨星胚子，只要不夭折，甚至能帮公司拉高股价的那种，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邓玉红默然点头，这也是位置不同所产生的看待问题方式不同，杜婉晴更看重才华的一面，自己更看重现阶段公司当红艺人可能会产生的问题，而陈天浩，更看重对公司上市更有利的方向。

“所以，这次的风波，也有你的手笔？”邓玉红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虽然是疑问句，但口气确实肯定句。

“嘿嘿.....”面对公司初创元老之一的邓玉红，最重要她还是自家老婆的闺蜜，他也不由得讪笑两声，毕竟自己这是直接插手对方管辖的事务，显然是对她某种程度的不信任。

“这不是怕你跟小杜说嘛......”

笑完之后，陈天浩又稍作正色，“也绝对不止我，或者说，对他有所关注的公司，恐怕都悄悄下场试探过，无论心思如何，像我们这般要收他，还是悦华那般有直接竞争要整他，防爆都是第一要素。他可以平地起飞，一炮而红，但要势单力薄的时候要这么做，就得看他自己牙口好不好了！只是......”

说到这，陈天浩也稍稍皱了皱眉，“但这两天的风向有些不太对，或者说，太狠太急了，反倒让我有些疑惑，按理说，就算是最激进的悦华的手段也不该这么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