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真真醒了。他一看眼前的人是钱亦心,便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声泪俱下地说道,“师姐啊,我好难受!你给我一颗一吃就死的□□吧!” 这一举动,吓得叶善之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可不是,有这么个师弟,能不吓人么。 恰好这一幕,被刚进别院的小侯爷看到了。叶行之心道,这疯子是谁,他的两只手真是碍眼。话到嘴边却说,“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叶善之指着郑真真,“哥哥,他是我师弟郑真真。” 钱亦心此刻有些狼狈,这郑真真抱住了腿就不撒手。对上叶行之的目光,她有些难为情。她干脆抽了一只银针,往郑真真身上一打。小师弟吃痛,便放了手。这还没完,钱亦心又往他心口踹了一脚,“这么大的人了,发什么疯。” 叶行之见状,眼睛舒服了很多。 郑真真在地上打滚,“我想死!死怎么这么难!师姐,我求求你了,放一把毒把我毒死吧。” “呵,”钱亦心说道,“你现在跟疯狗一样,我还怕浪费我的药。” 她又对尚武说,“带小疯狗去换身干净衣裳,脏死了。”说完,还嫌弃低拍拍裤腿。 三人回到凉亭坐着。 钱亦心开始剥瓜子,她觉得郑真真会带来一出好戏。 叶善之有点呆,“师姐,我师父怎么会收他做大弟子?” “其实按着入门时间,他应该是你师兄。”钱亦心说道,“他是师伯云游时捡的。我记得上次见他,他还是个正常人……” 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叶善之的武痴魂又冒出了头,“师姐你说,我与师兄的武功孰高?” 钱亦心说道,“这还不简单,等他过来了,你跟他比一比不就知道。” 叶行之则说,“不行。” 叶善之大骂他不是个好哥哥。 他接着说,“阿善,旁人也就算了。可这郑真真与你师出同门,武功绝不在你之下。”刀剑无眼,真伤着了怎么办。 正说着,郑真真就走了过来。他换了衣服,又重新束了头发。看起来正常多了。 “真真,”钱亦心对着他招手,“过来坐。” 郑真真一脸不情愿地坐下来了。 叶行之瞪他,给脸还不要了是吧。 谁知郑真真根本没看到。他直接趴在石桌上,又哭上了,“师姐,我好难过。” 钱亦心,“你能停止下你的难过么。” 郑真真,“不能。” 钱亦心,“是又想挨针?” 郑真真,“好的,停止了。” 钱亦心说道,“问你几个问题。” 郑真真,“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么?” 钱亦心,“不可以。” 郑真真噌地站起来,“钱亦心,你可别欺人太甚。” 钱亦心云淡风轻地说,“郑真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对不起师姐,”郑真真诚恳地说道,“我错了,别用针扎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腿上全是针眼子。” 叶善之心道,武功再高,也不能奈何师姐分毫。师姐才是真正站在第一位的人呢。 与人相处,积日累久,难免会两看生厌。叶行之觉得,这条规律对于钱亦心并不合适。多看她一眼,他便能多一分喜欢。叶行之这才暗叫不好,他这是彻底中了钱亦心的道了。 只听钱亦心问道,“一剑师伯现在何处?” 郑真真回道,“我不知道,他只让我在蜀州等他。” 钱亦心,“为何寻死?” 郑真真又陷入了痛苦之中,“我心爱之人就要嫁给了别人,我也不想活了。”他一把抓住钱亦心的手,差点给她下跪,“师姐,我求求你了,赐我一个死吧。” 钱亦心飞快抽出手,揪住他的脸说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爱不爱的。” 郑真真道,“我马上就要十六了!我就是喜欢她,想娶了她。既然她要嫁给别人,那我就去死好了。” “要死你也给我死得堂堂正正。”钱亦心将他的头转向旁边,“这是你师妹。她很乐意与你比试比试。” 郑真真却说,“我不!” “为什么呀!”说话的是叶善之。 郑真真说,“要是我输了,多丢人呀!” 众人心想,你还怕丢人呢。 叶行之,“你既然有死的勇气,那么不如将她抢过来呢。” 郑真真懊恼地说道,“那个人高高在上,我定是抢不过的。” 钱亦心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律音坊的秦姑娘。” 律音坊是蜀州府中有名的玩乐场所,供达官贵人听曲儿看歌舞的。相较于一般青楼,律音坊清白许多。 钱亦心又问道,“那秦姑娘要嫁的是谁?” “李沐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哪个李沐遥?” “这蜀州府还有几个李沐遥,”说话的是叶行之。 “师弟,你好可怜。”钱如是说道,“你没戏了。” 她这一番话,郑真真听到都快哭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叶行之说道,“喜欢不过是一个人的事。你喜欢她,她不一定要喜欢你。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自然是缱绻难分。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尊重她的。她不喜欢,就不好勉强。” 钱亦心想,小侯爷不愧是风月场所的常客,讲起情场酸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这话对苦恋中的人,有奇效。郑真真摸一把眼泪,“这位公子所言甚是,我自然是喜欢她的,自然也要尊重她,相信以我的诚心,一定可以打动她。” 钱亦心想,或许是她自己错了。郑真真从出生,就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 这二百五又说道,“公子真是我的指路星,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叶行之。” “叶兄,若是以后我再遇到这种难题,可否请你帮我?”郑真真说道。 兄你个头啊!钱亦心给了郑真真一掌,又重新介绍了叶行之,“这位是忠烈侯府的侯爷叶行之。” “噢!”郑真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师妹的哥哥!” 叶行之倒是不在意,“一个称呼罢了,还是随意些好。” 小侯爷心想,只要你不缠着钱亦心,写一百句酸话给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