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见了女儿又是喜又是忧,等到同那些夫人寒暄过后,她便和舒灵去了自己的屋子。
“女儿啊,你怎么又瘦了?”
袁夫人的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丫鬟立刻打了个眼色,见袁夫人没反应,那丫鬟只得开口道:“夫人该称呼娘娘,切莫教旁人听了去。”
袁夫人听得愣了愣,随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舒灵,目光里还带了一丝委屈。
舒灵见了不禁失笑:“娘啊,丫鬟说的是没错,不过这会没有外人,咱们母女说话,不需要那些讲究。”
袁夫人连连点头,顺带将丫鬟支了出去。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舒灵听她娘抱怨说到现在还没能抱孙子,心里不由一凉。皇帝说是把兵权交了一部分给她三个哥哥,可也间接地让三人长年不着家,娶妻生子的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而按照原本的剧情,袁家别说孙子,皇帝一道圣旨下来直接灭了他们满门,哪里还有什么血脉。
“娘,回头您把爹叫来,女儿有话和爹说,记得悄悄地就好。”
袁夫人很快出去,等了一会袁将军带着疑惑找了过来。
“娘娘找老臣来,不知有何吩咐?”袁束说着就要拜,舒灵暗暗白了一眼连忙将人扶住。
“父亲打住,此刻没有外人,这些虚礼都省了,女儿承受不起。”说着她盈盈一拜道,“女儿今日是来给父亲贺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袁束有些手足无措,“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舒灵说着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愁容道,“爹当日就不该将女儿送入宫中。”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袁束一不小心把从前教训舒灵的口头禅拿了出来,很快又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一脸的懊恼。
舒灵也不在意,她静听了片刻,随后开口道:“爹有所不知,这些年皇帝根本没有宠幸过女儿,所谓独宠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倒是女儿心里的苦水无处可诉,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你,你说什么?”袁束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难道皇上他,他不能……”
舒灵撇了撇嘴,说:“爹这么想也没差,对女儿来说都是一回事,只是如今宫里进了新人,皇上夜夜劳作,恐怕过不了几日宫中就该传出喜讯了。”
袁束哪里晓得女儿这些年是过得这种日子,一张老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可皇帝想宠谁别人如何能左右,他深思片刻,看向舒灵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狐疑:“那你有何打算?”
舒灵索性直言道:“爹应该很清楚,自古良将不是鸟尽弓藏,便是兔死狗烹,皇帝不会放过袁家,更不会放过女儿,如今只有两条路:其一就是爹把兄长们都叫回来,直接向皇帝告老还乡,说不定老来还能含饴弄孙,享一享天伦另一条么……”
“是什么?”
舒灵叹口气,一脸沮丧地说:“其实女儿也不知,爹可知皇上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人是陆相之女,女儿自忖比不过人家,但人家未必肯放过女儿。”
“陆相之女,那个才女?”
“爹知道?”舒灵简直惊讶地不能再惊讶,她爹这个大老粗居然知道陆云烟。
袁束点点头,带了一丝窘迫说:“你三哥当初仰慕人家,想让爹上门提亲来着。”
“那爹去了?”舒灵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该不会她的三哥也是人家的裙下臣吧。
袁束一提这事就生气,他不满地说:“陆相那老匹夫自视清高,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粗人。”顿了顿他忽然有感而发,“难怪这些年他们家拒绝媒婆上门,原来是早就准备送进宫了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舒灵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陆相或许早就知情,皇帝要确保心上人不被配给他人,肯定要提点一二,那么这些年来一次次历数皇后不贤的陆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舒灵心中怨气更甚,被人这样算计,难怪袁家要完。
“爹自个考虑吧,要么彻底置身事外,要么……拼上性命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