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都暗暗伤感。

陆吾淡然一笑，“帝皇不必忧心，陛下早就料到了。陛下临走之时，曾赐我封仙榜，并嘱咐我可以留住为三界贡献突出的万灵灵识。如今为三界正道牺牲的神仙妖鬼，都已经被封仙榜留住灵识，将来陛下封赏自然少不了他们。”

帝俊大喜，拍掌赞叹：“好啊，陛下仁德，是三界的福分。自从玉帝即位后，咱们的地位日渐下降，势力也不断衰微。如今推翻了玉皇大帝和玄天上帝，咱们都恢复了往日的尊荣。是时候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立刻发布讨伐檄文，昭告三界。”

东皇也捋着胡须，面露笑意。

“现在陛下还没有回归三界，不如就以咱们三人的名义讨伐，娲皇觉得如何？”

女娲摇摇头，“不妥呀，如果以咱们的名义讨伐，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以陛下的名义，这样名正言顺，三界肃然，必不敢有人助纣为虐！”

东皇瞅了瞅帝俊，帝俊深吸一口气，左右为难。

两人眼神暗递，逐渐达成默契。

“哈哈，”帝俊大笑，“陆吾既然也在，不如问问陆吾的意思。”

陆吾正要回答，只觉衣襟被玄女拽住，他回头一瞥，立马明白她心思。

“启禀帝皇、东皇和娲皇，这件事……小仙觉得还是三皇商议比较合适。”

帝俊又问伏羲，伏羲自然附议女娲。

帝俊更为难了，摆摆手说：“你们都先退下吧，泰皇留步，咱们四人商议一番。”

众人齐齐退出大殿。

陆吾长舒一口气，与玄女携手在御花园漫步。

“还好你刚才拉了我一把，不然就尴尬了。”

“呵呵，”玄女嫣然一笑，“你呀，刚刚恢复仙识，不知道里面的门门道道也正常。不过被我一点就猜出来了，说明你呀，还是很机灵的。”

“那必须啊，我好歹在陛下身边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这点眼神都没有？说起来也是麻烦啊，一边是帝皇、东皇，一边是娲皇、泰皇，势均力敌啊！如果赞同东皇，就是尊帝皇为尊如果赞同娲皇，自然是尊女娲为尊。”

“不光是这样，其实这里面还有很深的门道。”玄女娓娓说，“当年娲皇为尊，始皇次之。后来男尊女卑，始皇为尊，娲皇次之。帝皇奉旨短暂执掌三界后，帝皇为尊，始皇次之，娲皇最后。接着东皇奉旨接任三界，东皇为尊，帝皇次之，始皇、娲皇排后。”

“嗯，”陆吾顿时想起了许多往事，不禁暗惊。

“我知道了，当陛下正式接掌三界时，以娲皇为四皇之首，帝皇次之，东皇、始皇排后。玉皇大帝即位后，以始皇为尊，降娲皇为妖皇，降帝皇为上古天帝，唯独保留了东皇。不光如此，玉帝还尊三清，抬高三清、东华帝君、瑶池金母的地位，变相打压陛下的势力。”

玄女轻叹一声，“所以呀，帝皇、东皇与娲皇、泰皇之间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这是一场无形的争斗，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了荣耀，为了尊严！正因为如此，我猜呀，他们谁也不会轻易服输的。说起来真是伤感，将来我们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陆吾很快明白玄女心意，笑问：“这么说姐姐是赞同娲皇喽？”

“才没有，我就是有感而发，觉得他们这样争来争去有伤和气，没有什么必要。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一个当垆卖酒，一个器于闹市，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你觉得呢？”

陆吾轻咳一声，“你说的是两个相爱的人，自然应该这样。如果是一类人呢？比如东皇和娲皇，一个男尊女卑，一个女尊男卑，是尊东皇，还是尊娲皇？”

玄女没有回答，却反问陆吾的意思。

陆吾沉吟片刻，幽幽说：“在我看来，无论是谁尊谁卑，最终都会出现一种情况：矫枉过正。女尊则男卑，男尊则女卑。如果能够相互让一步，男尊而女不卑，女尊而男不卑，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这……能实现吗？”玄女略带疑惑。

“当然可以！”陆吾斩钉截铁说，“当年陛下就是这样做的。那时虽然是男尊，却升娲皇为四皇之首，目的就是为了男尊而女不卑。”

玄女若有所思，不禁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