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和淳儿有猫腻不是一日两日了。
自从有了这么个小师叔,淳儿就天天黏在他身边,而且十分听他的话,小鱼儿和虎子都宠着她,玄若还能管管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有这么个人管着淳儿,让萧湛和明溪省了不少心。
不过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大人没有办法参与,由着他们在一起愉快地玩耍。
毕竟现在还小,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用不着操那么长远的心。
明溪是个心大的,一向崇尚“儿孙自有儿孙福”,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她能做的也只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萧湛责罚他们的时候充当慈母为他们求求情,也就这么点作用了。
忙乎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歇歇脚,吃点东西,萧婴就跟鬼似的飘了过来。
明溪余光看到了,但没理他,只是继续低头吃饭。
“溪溪……”
萧婴叫魂儿似的叫了她一声,然后十分谄媚地给她倒酒,“别光吃东西呀,来,喝点酒。这可是我拜托言叔亲手酿的米酒,入口甘甜醇滑,好喝得很,你尝尝。”
明溪往嘴里送了一个鱼丸,斜睨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手将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品了品,嗯,柴言酿酒技艺愈发高超了,小酒还挺够劲儿。
“有事说事,别恶心我。”
无事献殷勤,肯定没憋什么好屁,相识这么久,明溪已经完全掌握了萧婴的尿性。
萧婴“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是这样哈,你看这店生意这么红火,要不咱们合作吧。”
“唔?”明溪佯装感兴趣地看着他。
萧婴见她居然没有翻脸,赶紧趁热打铁,说道:“你看哈,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对不对?有钱大家一起赚,搞什么竞争呢,没必要嘛是不是,伤了和气还伤钱,得不偿失嘛。”
小话一套一套的,明溪心里觉得好笑,面上露出疑惑,“不是你说打死都不跟我合作的吗?”
因为她把饭店开在浮生酒楼对面一事,萧婴这一年来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苦大仇深得跟什么似的,她说俩家经营范围和模式都不一样,一个酒楼一个饭店,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让他不用太在意,他不听明溪又提出要跟他合作,两家互利共赢,他也不肯。
那还能怎么办?
萧婴憋了一口气,在她的饭店建成后,他就放话要让她一个月内关店认输,开玩笑,她明溪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两家一言不合就这样拉开了赌局。
江家嫂嫂怕他们伤了和气,作和事佬两边劝,萧婴却狠了心要跟明溪打擂台,明溪跟江家嫂嫂说不用劝,商业上的竞争在所难免,没什么好担心的,年轻人气盛,轻狂,总要受点教训。
其实当时江家嫂嫂主要是怕明溪这边会输,饭店刚开就亏了本,面子上也过不去啊,萧婴再不济也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老顾客占了金陵城的半壁江山,新店怎么比得过呢?
她劝不动,就让江淮去劝劝,让萧婴别那么较真,跟自己的婶婶打什么擂?
江淮道:“您呀,用不着替他操这个心,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早晚得尝到教训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人,不用理他!”
江母:“……”
怎么听着儿子的话,好像不担心明溪,反而更担心萧婴呢?
事实证明,江淮的担心是对的。
明溪刚开业,萧婴那边就推出了好几样新的菜品,还搞什么优惠活动,但凡来吃饭的客人只要吃够二两银子,就能免费得一壶酒,此举吸引了不少客人,酒楼一时间座无虚席。
他正得意着,明溪的饭店开了张,搞了个热闹非凡的开业剪彩仪式,王公大臣都来给她撑场面,丞相梅秋臣来了,礼部尚书李恒也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大哥李大春,李大春和明溪可是曾经蹲过大理寺的牢友,见明溪开了饭店,带了一大帮兄弟过来支持她的生意。
明溪的饭店主打的是私房菜,做的是口味和服务,跟普通的饭馆还不一样,毕竟占着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价钱自然便宜不到哪里去,明溪不搞阶级分化,只是明码标价,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来吃,每天只接纳固定的客人,欢迎提前预约,客人够了就直接挂上客满的牌子了。
因此最初好些人还揣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它关门大吉,没想到每天还不到中午,饭店就宣布“客满”,再来的客人只能提前预约好后面的时间,就这样一排就排到了大半个月后面。
而但凡来吃过的客人都成了回头客,继续预约时间,渐渐排到了一个月以后,很多人心心念念着再回去吃,口碑就这样宣传开了,原本瞧热闹的公子哥抱着好奇的心态,也想试试看那可是家大大大饭店的菜到底有多好吃,萧婴拦都拦不住,他的优惠活动根本就不影响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