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凌柚莲出走一事八先生认真反省了自己的教学方式。
虽说有教无类,但人与人的起点终究不同一个优秀的先生应当做到因材施教。于是就这几天的教学内容,八先生出了一张卷子,考察每个人的学习效果。
八先生温和地对大家说:“大家不要紧张我只是考察一下你们这几天的学习成果,考不好没有惩罚。”
众人紧绷的神色一松看向考卷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
八先生继续道:“但我会根据大家的成绩不同,制定不同的教学策略。”
众人马上变了脸色。这不就是变相惩罚吗?考不好的人指不定要受什么变态压迫一时间看向考卷的目光如同蛇蝎。
“时间定多长合适呢?”八先生自言自语,不等大家说话就自行决定“一柱香吧。”宽宽的袖子扫过案几凭空多出一只香炉褐色的香勾出袅袅细烟。“从现在开始。”
原小多立刻拿起笔奋笔疾书。
花绘见状也赶紧写起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情不愿地拿起笔来。
一共十道明经加两道策论前者死记硬背,后者展开议论。小鸡站在桌面上看谁停下来就啄一下手背。
“先生。”原小多举起手弱弱地说:“我们需要时间思考能不能让小助教慢点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八先生欣然应允。
可是小鸡没明白,看见有人停下来依然尽职尽责地啄上去。众人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地答题。
时间到。
八先生当场阅卷然后公布排名。
原小多。
凌柚莲。
花绘。
姜琅。
水琳儿。
戒檀。
林隋。
元真。
花绘拍案而起指着凌柚莲说:“原小多就算了,他凭什么比我高?”
凌柚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八先生回答:“因为柚莲的策论答得好。”把凌柚莲的卷子给花绘看,十道明经就对了三道,但是策论写得文采斐然。
花绘不满蹙眉,又拿来原小多的看,明经全对,策论不输凌柚莲,她眉头皱得更深,把后一名的姜琅卷子也抢过来看,明经全错,但是策论的评价比原小多和凌柚莲更高。再看看自己的卷子,明经全对,策论……评语只有四个字差强人意。
唯一让她有所安慰的是前四名和后四名之间隔了一条巨大的分水岭,后四名的明经全军覆没,水琳儿每道策论就写了一两行,戒檀和林隋的是乱写,元真干脆交白卷。
她马上转移攻击对象,指向元真说:“八先生,这个人的学习态度极其恶劣,他就是故意跟你对着干,你一定要狠狠惩罚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字都认不全。”元真委屈辩驳。
八先生温柔地看着两人争辩,忽的笑了。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八先生说,“你们既是同窗,应当相互帮助,我想让你们大家两两一组,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所有人面面相觑,花绘和水琳儿目光对上的瞬间明白对方意图,争先恐后冲上去抓住原小多,异口同声:“我跟他一组!”
水琳儿:“小多哥哥,人家什么都不会,特别需要你这么厉害的男人帮忙。”
花绘:“想清楚在这里是谁罩着你,跟这女的在一起小心被吃得骨头不剩。”
原小多小心翼翼地抽出被水琳儿抱着的胳膊,“那个,我还是跟花……”
“小多和戒檀一组。”八先生含笑宣布,“柚莲和林隋一组,元真和小花一组,姜琅和水琳儿一组。”
花绘再次跳起来,“凭什么让我跟这个笨蛋一组?我不干!我宁愿跟水琳儿一组都不跟他一组!”
元真无辜地看她。
水琳儿赶紧表明立场,“不要,我觉得这个分组很好。”打死她都不要跟花绘一组。
除了花绘,其他人基本没意见,于是她的意见被无情搁置。
“分组之后,每日测验以成绩差的那一名为基准,分别有不同惩罚。”八先生说。
每个人纷纷对标组里差的那人成绩,有不满,有松口气。而花绘看向元真的目光几乎要杀人,元真默默地背过身。
“惩罚从今天开始。姜琅和水琳儿,你们去林子里抓一公一母两只野鸡回来。小多和戒檀,你们在那片空地上修一个鸡栅栏。柚莲和林隋,你们把四个屋的水缸都挑满半缸……”
“开什么玩笑?”凌柚莲和林隋急得跳起来。四个半缸就是两缸,一缸就能要了他俩的命。
八先生对他们安抚地笑笑,却不打算改变主意,继续道:“元真和小花,鉴于你们初次垫底,先生给予你们优待,只要给助教们洗个澡就行了。”
“不行,我不服!”凌柚莲和林隋愤怒呐喊。垫底组怎么能比他们更轻松!
然而八先生轻飘飘留下一句“大家加把劲,做不完就不用吃饭睡觉了”走了,留下一干小鸡助教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姜琅对水琳儿说:“走吧。”两人一同往林子里走去。
原小多和戒檀也进了林子,他们得先砍树回来才能做栅栏。
凌柚莲和林隋两人脸色难看、一动不动。
优越感从来是对比产生的,花绘昂首挺胸地从两人面前走过,蹲在小溪边准备洗鸡,谁知在小鸡碰水的刹那,全身柔软的鹅黄色茸毛突然炸开,疯了似的对着她乱啄,她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原来最后一组的惩罚别有乾坤,凌柚莲和林隋由此对比出强烈的优越感,转身去打水。
“元真你死的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花绘怒吼。
“诶?”元真不大情愿道:“可是小鸡啄人可疼了。”
花绘跑到他身边企图让发疯的小鸡转移攻击目标,谁知小鸡坚定不移地只攻击她一个人,元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她气得踹他,“还不去洗鸡,不想吃饭睡觉了吗!”
睡不睡觉倒无所谓,不能吃饭对元真来说才是真正的酷刑。他不得已抓起自己的小鸡,准备把自己也一起洗了,于是衣服一脱,捧着小鸡一起跳进水中小鸡碰到水就发疯了,跳起来追着他疯狂乱啄。
花绘看着光腚被小鸡追着啄的笨蛋,心里平衡了。
此时追着花绘的小鸡攻势渐弱,她心一横,抓起小鸡再次泡进溪里,同时跳起来转身就跑,奇异的是这次小鸡没有追上来,而是优哉游哉地在溪里游来游去。
咦?
这边顺利地给小鸡洗好澡,元真那边的小鸡也放过他了,绕着他的躺尸打转,歪着头“叽叽”叫。
花绘走上去踢了他一眼,“喂,去洗鸡。”
“我死了……”
“被啄死还是饿死?”
他有气无力地爬起来,“宁啄死,不饿死。”视死如归地前去洗鸡,然后发现,这回小鸡变得格外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