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见他望过来的目光满是迷茫,便只静等着不开口。
过了一会那双浑浊的眼,才渐渐清明起来,“奴才拜见皎贵妃娘娘。”他微微起身,但又力有不及的跌了回去。
白皎皎挥了挥手,牵唇一笑,“本宫并不记得吕公公,不知吕公公是如何识得本宫的?又如何认识小兰的?”
“便是京城内扫大街的,都知道皇上独宠皎贵妃,奴才在宫中伺候,怎会不认识皎贵妃?奴才在宫外做采买的差事,娘娘有时出宫会带上小兰,奴才也远远的碰上过几回。”
那么早就留心了么?
白皎皎将自己在椅子上靠的舒服些,余光见贤妃撇嘴,知道她心里不服气这句话,也不点破。
又问道:“不知吕公公可做过杀人栽赃的事?”
就听吕成嗤笑一声,“娘娘说笑了,奴才也只是在厨房打打下手,哪里杀过人?”
贤妃眼里闪过一丝嘲弄,谁会承认自己杀过人,这皎贵妃怎么一怀孕,就变得跟个白痴一样。
“哦,”白皎皎提高了声音,冷道:“那公公可杀过牲畜?”
那吕成眼里也闪过一丝嘲弄,气喘道:“奴才身份卑贱,当不得什么好差,杀些猪牛,还是有的。”
白皎皎冷冷一笑,“那吕公公可知,牛羊躺着被宰,与站着被宰,血液是如何流向的?”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加重。
吕成瞳孔一敛,气息不稳道:“奴才不知娘娘此言何意?”
哼。白皎皎又是一声冷哼,贤妃眉头一蹙,正目看向她。
“贤妃娘娘说,她与明月离开时,公公可是站着恭送的,但本宫见吕公公身上的血迹,可都是从心脏处,横着走向腋窝的,所以必是躺着被刺。”
就见吕公公眼袋一缩,“那奴才也可能是站着被刺,但下一瞬就躺倒在地呢。”
若说他是躺着被刺,是绝对说不过去的,他当时是检举人,并非是罪人,手脚都不曾被绑,年贵妃也只是命人看管他。
雅嫔与贤妃一同进来审问吕成,雅嫔虽然先出去了一会,贤妃落后,但吕成也绝无可能会怠慢宫妃,躺着回话的。
“如此说来,吕公公记得自己是站着跟贤妃回话的了?”白皎皎冷笑。
吕成目中闪过一道幽光,停顿一息,才回道:“奴才虽然岁数大些,但还没老糊涂到,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记得。”吕成怕白皎皎是在诈他没看清小兰一事,所以斩钉截铁的回道。
“很好。”白皎皎冷冷的牵起唇角,扫了一旁贤妃一眼,又看回吕成,“你是检举人,想来不会自裁,明大人说你还能活两日,不知吕公公自己以为自己能活几日?”
“生死之事,谁又能说的准呢?”吕成嘴角一挑,“莫不是娘娘,真的有买卖官员信息一事,才预置奴才与死地?”
白皎皎慢慢站起身,抚了抚袖子,“你知道自己会被人看管起来,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年贵妃,你已是必死之人,所以你的主子一定会物尽其用,让你临死也拉个垫背的,不是年贵妃就是贤妃。”
说着,白皎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贤妃,“贤妃,算你倒霉吧。”
说完,她便往外走去。贤妃一脸错愕的看着,追上白皎皎,“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