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看到这幅画,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小时候你画布上画了很久的天问我记得它还得过什么奖?那幅画让我震撼,蓝色的大海,飘飘欲飞的仙女,金色的阳光投射在海面的点点……”我回忆着那幅画面。
“不要说了……”爸爸突然怒吼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描述。我惊愕的望着他。
“你,嘿,嘿,来找我一定有事。”他说完嘴唇有些发抖。
我平静地望着他,心里猜测,那幅画对他,对我都有着深远的意义。
“没事,不久我到江城后,可能回临江的时间就少了,所以来看看你。”曾经纠缠我的终极问题又莫名跳了出来,是谁孕育了我?父亲知道,多年来每当触及这个问题,他就无法控制地暴怒让我无法深入探询这个问题。
父亲老了。他今天画这幅画难道是画的自己……地狱之门。他,要进地狱?为什么?
“爸爸,你这幅画同样令人震撼,只是它震撼于那些心中有愧的人,面对地狱之门,犯了罪的人会想到那道门。这幅画的灵感一定有来处,因为什么事让你画出这幅画呢?”我盯着爸爸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哎……你姐,她现在就像那个蓝色的圆锥体一点一点被吸进去,我们感到无能为力。”说完爸爸垂下了头。
姐,想到姐故意鼓动佩志绑架儿子的事,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
“她为什么会吸进去,她不是有身孕吗?难道她大着肚子去干坏事。”我看着爸爸问。
“你可以退休呀,你早到了年龄,以后到省城,可以到衣俊家住,也可以到我家里住。就让她和妈过吧。”看着爸爸痛苦的表情我由衷地说。
“我是丈夫,也是父亲,怎么能够一走了之呢?”爸爸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助地说。
“爸爸,你也是我的父亲是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还我公道,给我补偿。现在是还我公道的时候吗?我把宝贝衣依用纸临摸了一张,我只希望你告诉我,黄莲是不是我的生母。它对我意义重大,如果是,妈的所有恶行都能解释,不是,我会终身持疑。”我望着爸爸,生怕他又暴跳如雷。他没有,眼光如电盯了我几分钟,我迎着他的眼光毫不退缩。他突然脖子一歪,倒在长椅上。
“爸爸,爸爸。”我掐着他的人中大叫起来。一分钟后,他又坐了起来。我看着他,不知他刚才是身体疾病还是拒绝回答问题的出色表演。
“把这幅画留下,我另画了张天问送给你,作为你所说的补偿。终究有一天,爸爸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爸爸求你一件事,你的生活已经很优越了,能不能拉你姐一把,让她在你们印刷厂当会计……”说完他望着我,就像若干年前求我答应陪伴姐姐当知青时一样。
“爸爸你知道茂竹前些天被绑的事吗?那事的罪人是姐,如果不是绑架的人突发善心,茂竹连命都没了。你还要我帮她吗?
爸爸,我只是一个教授,一个作者,可以教书,可以写作。但我不是救世主,我没那个能力,茂雷说姐就是那条快要冻死的毒蛇,我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这些年她害我还不够吗?我唯一能够给她的就是外婆送给我的一句话天道酬勤。你不是说她画画有天赋吗?她不是天才画家的最佳人选吗?爸爸你忘了你曾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