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全是条石搭建而成的高大城墙已经隐没在了黑暗里,唯有光亮照射着一片,墙壁的缝隙里挤满了枯死和还鲜活的各种藤蔓,这段墙要说比上我们一年多前翻越的,难度肯定要多上许多,但是现时不同往日,往上爬,那还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就是现在天光已暗,爬上去还得费些时间,到时候山中全是黑影,再想往里,估计就是个难题了,所以在我看来,还得是等到明天天亮,到时候也好在暗中寻找大部队。
耳姐将狼眼手电的光线往墙头上挪了挪,看了一会儿,她就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有些类似咋舌,她看了半天,又将光线挪向了我,一脸不屑的就听她说:“你行嘛。”
这话说完,都不等我有所回应,自个儿已经翻下了硕大的登山包,最上层的防水布和睡袋已经被她取了出来,我就站在一边,被一个女人瞧不起,着实让人有些窝火。心里当下就已经有了爬上去给她看看的决心,但我自己又不傻,她这样儿,就是已经打定了要在此过夜的主意,我这上去不难,就是到时候还得费力气下来,过会儿是把面子给赚回来了了,那人可就废了。当下,我就摆手,连忙说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行不通,转而,我也收拾起了自己的睡袋。
“男士优先,所以,今天晚上你来守夜。”耳姐这话一出,我就立刻自然的又收起了睡袋,这话说的没破绽,情理上也说的过去,虽然已经及其空乏的我一点儿都不愿意,但自己也无可奈何。
一边的耳姐声音低沉了下去,她裹着睡袋,只露出了一张脸,整个人蜷缩在防水布上,我自感这里湿气有些大,又将我的铺在了她的身上,如此的情景,若只是在山中来露营,我想,就因该不会有这么尴尬了,打消掉脑中的所想非非,我又将注意力强行扭转到了所处的环境上。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所经历的事情还都没发完完全全的联系到一起,要说完整度,直到现在可能还不到三成,而整件事情当中,又好像有千千万万个牵连。
一年多前,我和胖子,还有当时只是个安排勤务工作的薛宁,我们一起进到了古城里,那个堆满了尸体的殿宇,在尸山之下莫名出现的奇怪黑影,想想在后来,远隔千里,黄河泥畔,那座深藏于地下的登仙楼殿,城外的清河,那个一模一样的黑影又再次出现,当时的场景如梦似幻,如果不是现在又回到了这座名为戎的古城,我就真的以为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而再往后的,那几具挂上城门顶的尸体,不管在状态和形貌上,都无不与戎城殿顶上的那些吊尸相同。这种近乎于极限相似的东西我很难认为它们只是巧合。而另外一方面,不管是最先碰见故意露出马脚的断指男子,还是后来集体出现的姜淮楼古山,甚至是我老哥吕川的莫名死亡,这些事件的发生与结束,现在坐下来细想,其虚假与真实,真的是无从查起。
人在思考东西的时候,自身的相对时间会不自主的感觉非常快,但等我晃过神,却才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和耳姐大概是在七点离开的队伍,因为时线区域的原因,到了点多,天才黑下来,从愣神中回过味儿来,看见时间只不过才十点多,我还是多少有些惊讶的。转眼,一边的耳姐好是那个姿势,只不过身上的防潮铺垫落了下来,我是好心上前给她重新盖上,可是几步上前的时候,就看见她从睡袋里露出来的手腕上戴着那只我给她的血红色手镯,这东西想来在黑暗中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可是现在来看,光晕并不强的城角夜幕下,那只血红色的血磬镯子却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亮红色光晕。
这东西会有夜明珠的效果,还是让我很震惊的,当时胖子吹嘘,说什么血磬石的做法奇特,能成镯子更是几千年难遇,我就只是图个乐子来听,可是自己看见这种夜色中散发出来的异异色光彩,如今我倒是有些后悔当时送给了她,要是真让胖子给出手了,这种成色,胖子发发善心分我个零头,想来我也能得个百十万的去国外避一避风头。
只是看着这只镯子可惜,但我还是又想起来那只从死人胳膊上扒下来的藏松石镯,那东西墓主人随身带着下的棺,想来也不会太便宜,现在倒是有了比的想法,这事儿多半不会轻易结束,与其耗着,还不如给它出手了,再参合上当时在沈家,胖子分的,赶紧出国避一避,总比的上在这里受人的罪好一些。
我正想的兴起,就忘了挪过去,还在脑海中的各种筹划里,就忽感脸上一热,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疼,当下一看,正是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耳姐,这一时我也知道了什么原因,当下只觉得脸红难忍,立刻就从耳姐的身边跨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