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声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卫生间,随着冲水的声音响起,她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碎花裙子,那裙子因为叶问刚刚的动作,变得皱巴巴的,她也没有心思去打理,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地面。
“叶问,你放过我!孩子,他是无辜的!“
“呵!无辜?我的父亲,他不无辜吗?“
叶问冷笑着反问道。
“他还那么年轻,正是最好的年龄的时候,却把自己的一条命永远交代在了这里,你觉得他不无辜吗?“
宋若声的眼里有些迷茫,但还是红彤彤的,有几分疲惫地望向了叶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从未见过你的父亲!从未!他的死,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和你是没有关系,但是,我父亲的死和你的男人季浔阳,和季家有关系!“
叶问沉着脸厉声说道。
“是季家的人害死了他,是季家的人让他永远得不到安宁!“
宋若声闻言,想到了季浔阳的父亲季建阳,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他的笑容是那么地阳光,又那么地有感染力,可是因为叶问的父亲,因为季夫人,他就只变成了一抔黄土。变成了一个冰冷的代名词,变成了那石碑上的一个照片。
季浔阳的父亲又何其无辜?
难道,他叶家的人是人,季家的人就不是人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叶问的父亲有错在先。
宋若声的眼里的迷茫逐渐褪去,眼里带了一丝血色,攥紧了拳头,获得了一些勇气才看着叶问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浔阳的父亲是由你的父亲还有生你的人一起弄死的!他就不无辜吗?他就不可怜吗?他也年轻,他也有着大好的未来,他原本也有幸福的生活。是你的父亲打破了他幸福的生活,夺了他的妻子,夺了他的生命,他又何其无辜?遭此横祸?“
“你胡说八道!“
叶问赤红着眼,冲了上来,捏住了宋若声的脖子,嘶吼道。
他不信!
他不信!
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是两情相悦的!
只是最后,他的母亲背叛了他的父亲,所以,他的父亲才会落地这个下场。
他父亲,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肯定是那宋若声胡说八道!
“我你大可以问问季夫人“
宋若声的脖子被叶问掐着,只感觉自己的肺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但还是强撑着把这句话说完了。
这本是上一辈的事。
她不想管!
也不想因为这些而扯住叶问不放,更不想让叶问因为这件事而感觉愧疚,但是,叶问颠倒黑白,这让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宋若声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手缓缓地下落。眼里全是不甘心。
她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她的小尘,还有季浔阳,她都没有和他解释呢!
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憋屈地死在了叶问这个恶魔的手上?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眼里爆发出从所未有的求生意志,就算是不为了她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拼这么一把!
宋若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腿,眼费力地往叶问的下三路看,只要。只要让他痛的放手就可以了!
宋若声以为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对叶问来说是致命一击,可实际上,她的力气在抬腿的时候就用完了,至于那踢的动作就像是在和叶问玩闹一样,轻飘飘的。
但,她这一踢,这一玩闹,让叶问的神志回归了。
他松开了手。
一松开手,宋若声便落在了地上,就算是她落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还是护住了肚子,想要保护她未出生的孩子。
“咳咳咳!“
叶问,你不得好死!
你们叶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人!
宋若声的眼里迸发出极大的恨意,她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除了在季浔阳的手下,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更何况,在季浔阳的手中她感觉狼狈。是甘之如饴。
而叶问,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个什么玩意,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在哪?“
叶问冷静了下来,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在他爷爷的叙述里,是季家对不起他们叶家,他的母亲也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先入为主的想法,叶问这么多年,才会没有在季夫人面前出现,也没有在回来之后寻找季夫人。
因为他觉得水性杨花的人。不配做他的母亲,更加配不上他的父亲
可,现在他又感觉这里面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出了什么差错
宋若声叙述的事实和爷爷叙述的事实对不上号!
他不能就这么被藏在鼓里,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报了仇!
至少,他要让季家的人知道,让季浔阳知道,是他们对不起他,而不是他对不起他们!
“谁?“
宋若声扬起了眼,抽出了空看了一眼叶问,只是那眼里还带了一丝厌恶。
“你说是谁?“
叶问的眼眯了起来,声音暴躁,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宋若声,你要知道,我的脾气不是很好!要是你惹怒了我,你和你的孽种都去死吧!反正,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呵!“
宋若声轻轻地笑了起来,开始她的笑声很轻,但后来她的笑声却越来越大,大到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我不知道。浔阳把她给藏起来了!“
宋若声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季浔阳不想让宋若声过多关注这件事,再者就是,他觉得季夫人这样实在是说不出口。
便,没有告诉宋若声。
“你说谎!“
叶问对宋若声的话是一丁点也不相信,季浔阳那么爱宋若声,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件事上瞒着她。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宋若声不肯告诉他真相,不肯和他说是为什么,或者说,季夫人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出了事!
宋若声挑了挑眼皮,又垂下了眼,继续看着地面,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现在,只是你粘板上的一块肉,哪里还敢起什么反抗之心?“
宋若声的话带了讽刺,表情也有些蔑视,但是因为她垂下了头。叶问看的并不真切,所以并没有发怒,只是在想宋若声的话到底可信还是不可信。
看了宋若声一会,见她一直看着地面,也没有说话,身上的气息都有些淡了,才转过了身,
“我会让人去查的!所以,你这段时间就老实一点,跟在我身边。只要你不惹我,那我就不会碰你的!“
宋若声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觉得叶问十分地虚伪,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出去了,那就是她和他算账的时候。
这一边,因为温阳回来了。
对话便告了一段落,季浔阳不好久留,从温宅出来了。却并没有离开,只是上了停在温家周围的车,看着文件,等下一个时机再进去。
“老板。“
周丽十分恭敬地将她收集到的信息整合成了文件给了季浔阳,
“这是和叶问有关的人的房产,以及叶问的房产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