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浔阳将宋若声抱住怀里,将下巴轻轻地抵在了她的发旋上,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从宋若声的头皮一直沿着骨头传到了大脑深处酥酥麻麻的,让她也跟着笑了笑。
刚刚的气已然消了一大半。
“你为什么现在才公关那件事?难道那个新闻是真的?那上面的人真的是你?“
宋若声抱着季浔阳眯了眯眼,身上温和的气势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了。
就像是一个炸毛的猫。
平日里是慵懒的,是高傲的,懒洋洋的,在发现自己的地盘被人给侵占了之后,亮出了爪子,在地盘巡视着,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要把那个入侵者,挠的遍体鳞伤。
“我很开心,若声。“
温润醇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就像是小提琴一样优雅迷人。
可这声音并没有让宋若声感到安抚,反而感觉自己是个傻瓜,什么叫做他很开心?
是因为她来找他?
还是因为那个新闻?
亦或者,是因为别的?
宋若声仍维持着被季浔阳抱在怀里的姿势。心思却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可以说是神游天外,连季浔阳在她的发旋落下了一个吻都没有发现。
叶柳一直很庆幸,她有个好眼神,几乎是在季浔阳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她本想提醒宋若声,但是却撞上了季浔阳那阴冷的眼神,吓的她顿时不敢动弹了,别说说话了。
随后,那些人出去了,她也跟着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很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给两个人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把门关上之后,叶柳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因为,她在关门的时候看见了季浔阳珍稀地抱着宋若声的模样,就像是在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这种专注还有认真是她从未在别的男人身上发现的。
谁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不求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可,这个世界往往是深情的男人没有钱,有钱的男人不深情,也看不上你。
最坏的是你陪着你一个男人成长,陪着他承担了所有生活的苦难,把自己当男人使,他还嫌你对他不够用心,飞黄腾达之日便是被抛弃之日。
这样的人
呵!
叶柳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变得十分痛苦,可她又素来要面子,怎能让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更何况。她是跟着宋若声来这里的,怎么说也代表着宋若声的脸面,去了卫生间,趁着抽水马桶发出了声响,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真的,真的很恨,很恨!
只要,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把那个人给踩在脚下,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看不起的人了。
不再是那个傻傻地为他付出的人了!
这一切,宋若声并不知道,她还在盘问着季浔阳。
说是盘问,用撒娇来形容或许会更好些。
宋若声的整个人都窝在季浔阳的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捶着季浔阳的胸膛,另一只手掐着季浔阳的腰,神情倨傲,像是只扬起下巴等着人去宠幸的猫。却又偏偏带了些不可一世的感觉。
看着季浔阳的心痒痒。
他的若声,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就该这么被他宠着。
“我在开会,没有人敢告诉我!都怕我迁怒,我出来后,直接把相关人员降职了,顺便去找了找那个记者。“
季浔阳话说的轻巧,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
“然后呢?“
一提到那个记者,宋若声便坐正了,可见,她很想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
季浔阳的眼里带了些挪移,捏了捏宋若声的脸,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然后有点血腥,你还是不要听了。“
宋若声的身子一僵,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季浔阳处理事情的方式,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方式往往是最有效的。
有时候,好言好语,没有人会听你的,但是,只要你足够凶悍,那你想要做的事情都会做成。
“嗯。那我就不听了!“
宋若声从善如流地说道。
她听了害怕,连带着对季浔阳都有些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听。
“问出来是谁搞的鬼吗?怎么会这么巧,就正好被拍到了?“
叶问出身不俗,身边肯定也有人跟着的。
那个记者想要拍照片,叶问肯定是默许了的,不然,那个记者也别想离开了,起码得交待一只胳膊才行。
“那个记者咬死了不松口,不管怎么问都说是他自己碰到的,我觉得还是有三分可信的。“
季浔阳悠悠地说道,一边说话,一边摸了摸宋若声的发丝。光滑坚韧,手感特别好,他很喜欢,最近,还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摸宋若声的发丝,但宋若声却总不让他摸,理由是她的头发很金贵,被他摸多了会掉光光的。
对于这个答案,季浔阳很服气。
当真没有多摸宋若声的头发了,只是无聊的时候,或者心情很好,再者就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的时候。
“三分?就三分?这事闹大了对你没有好处,对他却是有好处的!这是踩着你上位呢!想要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让人先入为主认为他是季家的孩子!“
宋若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抱怨,还有一丝愤愤然,似乎是觉得叶问实在是太无耻了。
可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叶问回来肯定不是他说的认亲那么简单,肯定还是有别的谋划的。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跑回这个地方?
而且,他沉寂了好些天,还真是要么寂寂无闻,要么就搞个大事情啊!
想到她当初为了季浔阳和他打交道,还觉得他温良纯善,只觉得自己瞎了眼,恨不得洗洗眼睛,好好认认人!
“我知道!若声,没关系的!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他要是识趣,那我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我和他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季浔阳的眼飘向了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疯了?
真的疯了?
季浔阳想到他看见的监控,平日里那么尊贵又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疯了之后确实这个样子的。
一点都没有体面。
呵!
想到她在季宅对若声对他那大喊大叫的样子,还有哭的鼻涕眼泪抹了一地,还有她做出的那些恶心事,她哪里有什么体面?
一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一切都是假的罢了!
宋若声听到季浔阳的话里带了些自嘲,还有些隐隐的厌恶,也知道她不应该问的,也不能问,可她还是问了。
“妈,她在哪?“
季浔阳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把宋若声从他的怀里挪到了旁边,站了起来,声音里带了一丝冷硬。
“你问她干什么?“
季浔阳现在都不喊季夫人妈了,都是用她来代替。
如果可以季浔阳是一点也不想和季夫人打交道,可是没有办法,他和她的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就算他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
他也不求季夫人对他爱护有加,可至少要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吧?
他都同意瞒着爷爷送她走了,可她倒好。临了还要对爷爷出手,是想要他身边对他好的人死绝了只剩下她一个,她才开心,才满意吗?
不可能!
“我我只是担心你!浔阳,她是你母亲!“
宋若声知道季浔阳是在火头上,可有些事,她要是不去劝一劝,由着季浔阳的心意来,到时候出了事。他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不想他后悔,也不想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事,她希望是自己去帮他做,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去做,一个人去承担那些痛苦。
“若声!“
季浔阳铁青着脸,声音的冷硬越发明显了,
“你要是爱我,就不要说起她!“
宋若声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轻轻地从背后搂住了季浔阳,
“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季浔阳听着宋若声放软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一种他吵架吵赢了,但却是对手怕他不开心让着他的感觉,憋屈又难过,还为宋若声感到委屈。
也转过了身,将宋若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