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有什么脏水,都朝赵姨娘身上泼就对了。
赵氏进门的时候,的确带了些家私,杨季昌便信了,又问她道:“那这乌鸡是从哪儿来的?也是赵姨娘给钱你买的?”
乌鸡可不是脏水,不能便宜赵姨娘,杨柳马上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钱。刚才您陪郎中瞧病的时候,我托邻居去帮我买的。”
“你哪儿来的钱?”杨季昌马上又问。
呵,赵姨娘有钱,他不多问她有钱,他马上就要追问来源。这是个什么爹!杨柳在心里替小杨柳悲哀了一阵儿,道:“我写给赵姨娘的字据,您不是看过了吗?我扣扣索索地攒了一点钱,本来是要给赵姨娘的,现在真相大白,钱不用给了,我就拿去买了鸡。”
这话是不是真的,杨季昌倒是没多想,只是追问道:“钱还有剩的吗?”
许是杨柳脸上鄙视的表情太浓,他忙又解释了一句:“你娘和赵姨娘都需要补身子,如果你还有银子,就交给爹,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赵姨娘有银子,您找她要去。”杨柳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
杨柳一向乖巧,从来没顶过嘴,杨季昌头一回“享受”这种待遇,不由得愣了一愣:“这是你跟爹讲话的态度?赵姨娘只是个妾,我们要是连妾的银子都拿来使,岂不惹人笑话?”
“拿正室妻子的银子来使,一样惹人笑话。”杨柳丝毫不让。
“你!”杨季昌被她惹了一肚子火,把巴掌高高地扬了起来。
“爹,您打我之前,可得先想清楚了。”杨柳赶在他的耳光落下来之前,冷冷地道,“您的儿子还没影儿呢,到目前为止,我是您唯一的孩子,您要是把我打伤了,打残了,您老了可就没人管了。”
“我可以过继!”她居然还敢威胁他了??杨季昌抖着巴掌,火气乱窜。
“您现在穷得叮当响,谁肯把儿子过继给您?”杨柳嗤了一声,洗了个手,去舀汤里的浮沫了。
大房和二房的确嫌弃他穷,不太肯过继儿子给他,杨季昌又是气,又是心塞,一巴掌拍在了灶沿上。
罢了,看在这一锅好汤的份上,先不跟她计较。杨季昌想着,忿忿地收起火气,走了。
渣男!杨柳暗啐一口,舀尽汤中的浮沫,洒上调料,出了锅。
她端着一大罐鸡汤,去了东屋。
邹氏见那鸡汤澄清,鸡肉黑亮,又惊又喜:“柳儿,真是你在熬汤?你从哪儿弄来的鸡?”
“娘,这您就不用管了,安心养身子。”杨柳舀出一碗汤,又舀出一碗鸡肉,与邹氏两人大快朵颐。
母女俩许久不沾荤腥,加之鸡汤鲜美,鸡肉肥嫩,两人一会儿的功夫,竟把一只鸡连汤带肉,吃得干干净净。
邹氏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道:“柳儿,你的厨艺见长,娘今儿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