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雪被染上了血的颜色,在脚印旁渗透开来,直冲脚尖而来。
空气里是至冷的凉气,灌入鼻喉,吹进五脏六腑。
她慌张的抬头,一具僵直的身体躺在不远处,躺在明晃晃的血泊中央。
用力过度的扑倒在地上,她用尽身体的每一寸力气爬到他身边,急切的想看清他的样子,又怕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脸。
伤口划拉在那人的脸上,豁开一个又一个大口子,狰狞可怖,他的双眼瞪着,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发抖的拨开他脸上凌乱的发。
是颂坤的脸。
身子一下因为后怕瘫软下来,纯白的雪成了生命的坟墓。
她朝四周看去,周围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也嗅不到一丝生的气息。
目光重新落回到那具躯体上,膨的,颂坤的头朝右边摆了过去。
她惊愕着朝远处摔爬去,只觉得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他的脸摆正回来,唰的,分明变成了安俞生的五官轮廓,心被骤然捏紧。
“不要!”苏木苡惊醒过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环绕着她,四面白墙,轰隆作响的机械运转声……
原来是一场梦,她平息着急促不安的呼吸。
她总是把现实中的破碎元素叠加在一起混成一个梦境,还多半是噩梦,一定是得罪老天爷了。
心还是没法控制的因为这个奇怪的梦纠在一起。
“你梦见什么了?”说话的人竟是颂坤。
苏木苡吃惊于他的苏醒速度,这种程度的伤应该会昏迷很久才对。
“是谁把我从手术室门口挪到病房的?”她有些迷糊。
“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儿了,大概是我老板吧,你好像睡了很久。”
“仓晟?他来过?”
“这沓钱很像是他留下来的,不然也没人会给我丢钱。”他虚弱的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叠泰铢。
“那应该是他吧……”
“我能见一见给我签手术同意书的人吗?应该是那天和你一起来我们店里的那个人吧。”
她迟疑了下,“他不太方便再来医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颂坤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话想告诉他。”
“我可以帮你转达。”
苏木苡有些好奇只和他见过一面的人,会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颂坤扯出一个无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