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渔子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睁开眼睛,一下子有很多东西堆进了她的双眼。
远处…似乎是上方,隐约传来模糊的人声。
她动了动,感觉到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滞着她一样,左脸颊有些发痒。
她挣扎开厚实的黑暗,终于坐起身来。
揉掉眼睛里的泥土,一下子对上两道不可思议的视线。
她此时坐在一个大坑里,身上堆满了泥土,只有脑袋冒出来一点,白发上也掺了土,脸色苍白,双目幽暗,仿佛诈尸一般。
“卧槽”
朱旸连退两步,惊道:“诈尸了!”
她身旁一个修为不过金丹的青年也跟着惊道:“妈啊!”
这青年看轮廓有些眼熟…仿佛是…
时诲?
只是相比于衣冠端正的君子模样,他现在野人似的装扮让人有些认不出来。
闲渔子从土里挣出来,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人。
“朱队友?…哦不口误…朱道友?”
“我咋被埋了?”
朱旸更迷惑,道:“你不是死了吗?我酒醒了后,看你还没醒,就下意识往你鼻子下探了探,结果没气…”
“我就寻思把你带回我在这暂住的地方,看看你会不会醒,结果都快三年了你还没醒…即使有龟息术,也不带这么长时间没气的啊…
又不是打坐,是喝醉…”
“我便以为你醉死了,就扛你出来欲找个风水宝地埋了,意外遇见了这位刚从天志境出来的小友,他性子热忱,要帮我把你身上的土压实在…”
她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向好心的弟子道声谢,又转跟朱旸道:“你真是个人才。”
朱旸点头道:“我也如是觉得,不若道友出一下丧葬费?”
闲渔子无可奈何,反问道:“先前请你吃的酒是逍遥宗祖师爷摸鱼子手酿,不如你出一下酒钱,我就出你些丧葬费?”
朱旸表情一滞,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深沉道:“我出,等我飞升了,所有财产留给你,够不…?”
闲渔子方才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思问一句,本身也不是计较特别清楚的性格。
她当初和摸鱼子彼此之间蹭吃蹭喝都蹭习惯了,也养成了跟友人不分清东西价格的习惯。
“行行行,你出…”
朱旸损闲渔子的利益而利己,即使这些酒于闲渔子而言不算什么,她心里也会过不去。
与其退让,倒不如由朱旸出了这个钱。
“不过说来…进天志境的修士出来了?”
她问那个疑似时诲的青年道。
他点头,深深叹息一声,苦笑道:“对,天志境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我等关在里头两年有余,这才出来…”
“我本以为去一个多月便是,便没带什么生活用品,法衣都没几身,出来时鞋都是自学草编的,身上还围着个灵境里的大叶子,否则…怕是要学逍遥宗的流波老祖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闲渔子笃定了他是时诲,这才又问道:“两年多…?”
喝酒误事!
幸好天志境出事了,否则醉死过去的她估计又得吓杨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