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掏出随身带着的寻常解毒药粉,倒入口中又撒在伤口上,朝着来时的路看了看,尝试着挪动步伐地同时,又期望着嘴中的苦涩和伤口的疼痛可以让她操持足够的清醒,足够到达兹的城门处。
只要…到达了那里,就还有一线生机…
这种求生的意识几乎让她忘记曾经是多么想放弃这条生命…
意识是什么时候被毒药的麻痹所占领的已经再也想不起,甚至连活着还是死去都无法由自己辨别。
混混沌沌中,槟儿在半真半虚幻中看到了很多场景很多人,仿佛经历了一生的万花筒一般。
“我这是死了么?”槟儿喃喃自语,恐惧和悲戚笼罩着她的心,带着对今生的遗憾与放不下,来生在哪儿也茫茫不知归处,完全没有她之前设想得那么坦荡和轻松。
原来,自己到底是有这么惜命的,到底还是落到个眼口不闭死不瞑目…
……
突然口中异常的苦涩让槟儿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嘴部,随之而来地便是胃中的翻江倒海和腰上火辣辣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随着视线从模糊到逐渐清晰,眼前端着药碗的人正愁云惨淡地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药,
“你可别再吐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碗了,左右太医说一定要喝够一剂的量,你要是再吐,我就要让他们熬第三碗了。”
公主栀又轻轻舀了一勺,一抬眼正对上槟儿涣散迷离的眼神,“呀!你终于醒啦?就是…怎么看着傻乎乎的?不会是那毒入体太深把你毒傻了吧?你可还识得我是谁?”
槟儿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已经有半生没有开口说话了,“公主栀…”
公主栀轻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你已经昏迷好久了,这段时间你先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调养好才是。”
意识彻底回到了槟儿身体中,全身的疼痛在吞噬着她每一寸的神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羽结又回来了才把自己救下的?不由得挣扎着向四周看去。
公主栀疑惑地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也没什么异常的,便放下碗用自己的帕子在槟儿嘴边轻轻擦了擦,说道,
“这里是我殿中的秘厢,好在没有密室那么不通透,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些御军不敢动你分毫,城门巡逻发现你时你已经晕死了过去,好在安平府配的有太医,这才保你无虞。”
槟儿颓然地靠回方枕上,睫毛垂了下来,自己总会有那么多期盼和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待着所有现实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他一心只系着公主灵,几乎全天下都清楚,怎么自己就总那么不争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牵动着腰上产生剧痛,同时也让她能不再沉浸在刚刚的沉闷和失望中,“那封信…”
公主栀轻轻按了按她的手,“没关系,抢去了就抢去了,只要人还在就是万幸,我以为我出门到另一个地方去会吸引这边的注意,没想到这边也是丝毫没有松懈,只是叫你受了这么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