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克上前揽过她的肩膀:“那我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你吃了吗,陪我下楼吃点东西。”
“嗯,好。”慕瑾笑不露齿。
“她是谁?”尤里克看到了在躺椅上睡觉的珍妮。
“一个仆人,我看她受了伤就让她歇一会。”
尤里克没有在意,牵起慕瑾的手:“好,那我们下楼。”
慕瑾已经吃过了,但还是陪着尤里克又吃了一些。
等到了夜晚,尤里克直接拉着慕瑾回了他的房间,他似乎困得不行,一趟到床上就睡着了。
看着他的睡颜,慕瑾却睡不着,现在,是不是只要自己拿起床边的油灯砸到他的头上,他就必死无疑?
这个想法在脑中愈演愈烈,慕瑾紧张得睡不着。
“睡不着吗?需不需要做一些床上运动?”尤里克闭着眼睛,声音有一丝沙哑。
慕瑾身体立刻紧绷,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就是这种感觉,尤里克似乎永远深不可测,让她投鼠忌器,反而一动不敢动。
一晚上睡得慕瑾浑身僵硬,尤里克倒是神清气爽:“我要去海边,你要去吗?”
在岛上,尤里克每天都会去监工。
“嗯,去看看吧。”反正呆在屋里也很无趣,还不如去看看那些大船。
等到了海边,慕瑾终于知道拜占庭为什么会被西哥特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了,四层高的船,一条船能容纳两千人,如一头狂暴的巨兽般矗立在海上,让人只是看着就不得不升起一丝惧意。
“陛下!”从船上走下来一个高高的个子,瘦且高:“今天已经试航了两艘四层海船,明天就可以往拜占庭支援了。”
今天还真是个容易遇到熟人的日子,这个人就是之前奥卢斯庄园的木匠,慕瑾见过他一次,当时马库斯正在找这个人。
木匠显然也认出了慕瑾,他躬身行礼:“维必娅小姐。”
“安德烈。”尤里克笑容很淡:“你们认识?”
“在奥卢斯庄园见过一次。”安德烈没有否认,他剃掉了胡子,露出了整张脸,倒显得十分干净冷静,与之前在奥卢斯庄园的暴躁截然不同。
尤里克似乎突然就没有了兴致,拉着慕瑾转身就要走,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鞭子的声音,然后就看见十来个奴隶抬着两根三四十米的原木往右边走去,因为是沙地,有奴隶的脚陷了下去,身子一矮,肩上的原木就滚了下去。
“看哪里,快点干活,晚上的面包还想不想吃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监工挥动着手上的皮鞭,扬起一阵血珠。
“快点,耽误了进度把你们丢到海里去喂鱼。”
“抬起来,不要发呆。”
那监工脾气爆炸,声洪如雷,惊得其他奴隶们瑟瑟发抖。
慕瑾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跟着尤里克上了马车,自从上了马车,尤里克的脸就一直是黑的,见慕瑾看着窗外,声音不悦:“你和安德烈只见了一面就记住他了?”
“啊?”慕瑾本来在想事情,听到尤里克的问话才回过神:“什么事?”
尤里克黑着脸,与往日的温煦天差地别:“你还在看他?”
慕瑾心中一慌,声音就有些颤抖:“看谁?”
“安德烈!”尤里克一把抓过慕瑾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为什么心慌?”
慕瑾的确心慌,但绝对不是因为安德烈,而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马库斯,刚刚马库斯似乎因为看到她走神而摔倒,他浑身脏兮兮的,腿似乎有点跛,但那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太过显眼,她想不注意都难,但是,却知道绝对不能让尤里克知道马库斯的身份,她快速地想着策略,面色狰狞:“我为什么心慌,是你们偷走了奥卢斯庄园的司南画,要心慌的也是你们。”
尤里克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片刻后,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他松开慕瑾的下巴,把她揽入怀里:“以后,你不会再害怕了。我会打败奥卢斯,让他跪在你的脚边忏悔。”
慕瑾沉默,没有说话。
“你在奥卢斯庄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尤里克看着她,一脸真诚:“以后你就安心呆在我的身边,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慕瑾眼神微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尤里克喜欢她的温顺,抱着她,眼神却始终蒙上了一层阴霾,奥卢斯这个混蛋,自己看中的人他竟然敢碰,这次,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等回到小白屋时,楼下的中庭里站了十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俱是穿着干净的衣裳。
尤里克让慕瑾上了楼,自己挑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回屋睡觉。
等到晚上,安娜过来的时候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她压低声音:“刚刚那个小男孩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全身都是血。”
慕瑾身子一颤,她就知道不能惹尤里克,这些日子他只抱着自己睡觉,竟然让她有了以为他是正人君子的错觉,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安娜见慕瑾一脸担忧,便附身到她的耳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尤里克只喜欢干净的男孩女孩。”
安娜说得委婉,慕瑾却明白了,认真想一想,这位尤里克陛下真的有极其严重的洁癖,所以在床第之间对伴侣也有很严格的要求,因为知道自己被奥拉软禁过,所以一方面嫌弃自己,一方面又不得不抱着自己睡觉,实在是纠结得很。
尤里克长期失眠,但是每次抱着慕瑾时却能睡得很好,这也是他必须把她困在身边的原因。
这下,慕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嗯,我知道了。”
“珍妮醒了之后就去了后面的花园,我让她在那里种花。”
“好,你安排吧,不要太累就行了。”
没过一会,尤里克沐浴之后神清气爽地过来和慕瑾一起去楼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