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奥拉毫不犹豫地进了男宾浴池,慕瑾也不扭捏了,只是罗马的浴池却真的让她大开眼界。
不着寸缕的女人们赤条条地躺在躺椅上,旁边的矮桌上放着甜饮和食物,被浴池的蒸汽一蒸,别提有多难闻。不仅是吃喝,大家如此坦诚相见地窝在一团炫耀彼此的首饰和华服,整个浴池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慕瑾红着脸进了更衣室,打开了那个袋子,发现里面有一件白色的亚麻长裙,还有一件青草绿的披肩,然后是好几个瓶瓶罐罐,慕瑾都打开闻了闻,除了一罐橄榄油,其他的都是各种香料,都不是她喜欢的,只是在角落里发现了小小的一块,她拿起来摸了摸,似乎是肥皂,有这个就够了。
把衣裳脱了下来,慕瑾裹了宽大的毛巾就出了更衣室,只是那浴池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女人,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会,然后继续欢快地交谈。
慕瑾也知道自己这么一副东方面孔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只小心翼翼地寻了一角,背着那些人解开了浴巾迅速地下了水,整个身体顿时被温暖地水包裹着,她舒适地喟叹一声。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又毫无隐私而言,虽然舒坦极了,慕瑾还是不愿意久呆,迅速把身上的汗渍洗掉,然后从浴池里起来走到墙边的木桶那里,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从头到尾涂上了肥皂,这种肥皂泡沫很少,但是聊胜于无。涂满之后,从木桶里舀了水就往身上淋,直到冲掉了所有的泡沫她才用宽大的毛巾把自己裹起来往更衣室去。
这时一个女人突然拦住了慕瑾的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公爵的人?刚刚用肥皂洗澡难到是西哥特王国的传统?”
慕瑾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摇了摇头:“不是。”
全身干燥舒适,脑袋都好像轻了好多,慕瑾换上那件亚麻长裙,因为没有内衣和内裤,只能继续穿自己的,然后把其他的衣服都装在袋子里。
慕瑾太廋了,不仅瘦,个子对于罗马女人来说也太矮了,所以一条长裙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拖在地上,不伦不类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等出了浴池,雀斑男人一看到她这个模样,立刻羞愧地几乎钻到地缝里去:“大,不,维比娅,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换一套裙子。”
慕瑾笑着点了点头。
“你洗得真快,我去跟奥,奥拉说一说,然后先送你回屋。”
“好。”
雀斑男人去了男宾浴池一趟,出来后就送慕瑾下楼,直到把她送到房间里才重新离开。
洗了澡,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人放松了就觉得困倦,慕瑾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笃笃笃!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慕瑾立刻惊醒跳下了床,警醒地站到门旁:“谁?”
“我是来给小姐送裙子的。”似乎是侍从的声音。
刚刚雀斑男人的确说是让人重新送一件裙子过来,慕瑾打开了门,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开了条门缝,门就被大力推开了,她吓得后退了两步,这才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慕瑾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吧,否则弄伤了你就实在太抱歉了。”
嘴上虽然说着抱歉,但是步步逼近的姿态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慕瑾就像落入了渔网的鱼一样,挣脱不开,她想大声呼救,可是该死的奥拉大祭司却还在浴池洗澡,他到底要洗多长时间。
慕瑾无能无力,只能被强迫地带走了,为了少受些苦头,她尽量表现得温顺,果然两人并没有对自己暴力相向,带着自己从另外一个楼梯往楼上走去,爬了四五层楼,直到慕瑾都在大口喘气了才随他们停在一间屋子门口。
其中一个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来!”那个声音很轻,说的是西班牙语。
“是。”
门开了,慕瑾直接被推了进去,门就在身后关上了,她吓了一跳,就要去拉门,但是门已经被锁上了。
“过来!”一个声音从层层叠叠的纱幔里传来。
慕瑾紧张得手抖,透过红色丝绸的纱幔,看见里面放置着一张大床,床上堆了厚厚的被子,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慕瑾又不傻,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再往前多走一步了。
“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声音略微强硬了一些。
慕瑾还是不敢动。
然后是掀动被子的窸窣声,接着是脚步落在地毯上的声音,一步一步轻轻地落在慕瑾的心上,她微微后腿,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着门,有丝丝缕缕的凉气从后背升起,她捏紧拳头紧盯着那些晃动的纱幔。
当最后一块纱幔被掀起又落下,只见一位穿着黑色丝绸睡袍的黑发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消瘦而细长,瞳孔是棕色的,看向慕瑾时显得漫不经心,五官竟然十分秀气,那张脸简直是巴掌脸,嘴唇也是一种不正常的红,看着他,慕瑾就想起了吸血鬼三个字。
“过来!”他站在慕瑾五步远的地方招了招手。
慕瑾依旧没有动。
“听不懂西班牙语?”他上前两步,几乎与慕瑾面对面,然后说了一句拉丁语:“你是什么人?”
“罗马人。”慕瑾这才动了动嘴巴。
“罗马人?是你傻还是我傻?”他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那笑竟然显得有些温暖,他突然又往前一步。
在慕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那个怀抱清冽冰冷,与自己身上的气味相似,就是刚刚自己洗澡用的肥皂的气味。
“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尤里克把脸埋在了慕瑾的发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我受够了橄榄油和香料的气味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慕瑾吓得一动不敢动,这个人倒地图自己什么?图色?
想到满浴池丰乳肥臀的女人,再看看自己胸无二两肉,一张脸因为消瘦而凹陷,就是头发也是枯黄得有如杂草一样,慕瑾不禁摇了摇头:“那个,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