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是留,你做不了主吗?”白婳祎问。
这话,感觉不管回答是与否,结果都是否。
“我去看看三皇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杨悬一溜烟逃离,白彦祺不禁打趣:“姐夫越发惧内了。”
白婳祎走回她身边,说:“不是惧内,是心虚。”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套白彦祺的话,嘴上说着“心虚”,心里想的是“宠溺”。他就是太宠她了,所以她一个微表情都能让他心慌。
“他心虚什么?”
“他心虚什么,你不清楚?”
“我怎么知道?谁能比你清楚呢?”白彦祺内心苦笑,瞬间想跟着杨悬一块去看看柏庾弄了什么好吃的。
“他的事,谁都比我清楚。”
心理战术白彦祺从来玩不赢白婳祎,古人有云,打不过就撤!
“姐姐怎么多愁善感起来?像姐夫这样的人,对他的事了如指掌的人除了他娘就是他娘子了。”
熟食恭候多时,却依旧只能在黑漆漆的狭窄空间里收敛自己的香味。白凝、柏庾和带着杨悬来到白念屋外,守门的丫头说白念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估摸着是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白凝理解她这一年多来没有好好睡一觉,如今一觉睡到后天也是正常的,可正因如此,她也怕白念就这么睡过去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她。”
白凝想一起跟进去,被柏庾伸手拦住了去路。她以为柏庾是怕她进去惊扰了白念,杨悬是郎中,他的话此刻最有权威,殊不知柏庾是知道杨悬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要单独见白念。
永远不会有人看见白念蜷缩在被窝里强忍着仿佛被虫子侵蚀脑子般的疼痛和寒风透过伤痕钻入骨髓肆意穿梭的折磨的模样是多么狼狈,尽管厚厚的被子盖住全身,尽管被窝里密不透风的温暖让人快要窒息,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外人看来,塌上蜷缩着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的人睡得是那么熟,想来休息得不错。
杨悬知道白念没睡,也不可能睡得着,在成謦手中待了那么久,回来说睡就睡,区区一个女儿家怎么有这样的体魄和胸襟呢?
“堂二小姐。”杨悬走到塌前,保持三步的距离,将窗外的视线挡死。“外面看不见,也许我能减轻你的痛苦?”
好一会儿,白念颤抖着探出头来,杨悬知道会看见一个血色全无,瘦弱不堪的白念,没曾想她除此之外,她竟还眼珠发灰,双眼说无神又有情,说有神却涣散。她抓着被子露出来的手指并没有瘦如白骨,但已经不是昔日那双纤纤玉手了,即便杨悬此刻离得有些距离,还是能看见她手上细小密集的针眼,如果她全身都有这样的针眼,该是多弱不经风?
“钉床?”
白念的笑让杨悬又心疼又歉疚又恐惧,她此刻应该痛哭,诉说着自己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而不是这样一脸“我没事”的笑意,又因疼痛显得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