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天赋有限,混了四年净当替补了,一场正赛没打过,最后因为没成绩,而年龄又渐大,连替补都没队愿意要他了。
他也不想舔着脸四处求人,索性直接退役,开了家工作室,靠接些代练陪玩的单子,勉强挣口饭吃。
活了二十六年,基本一事无成,别说女朋友,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呢。
别人找不到女朋友,原因大致就三点,要么穷、要么丑、要么肾不好,而他不一样,很不巧,这三项他全占了。
是的,他摊牌了,都要去蹲监接受蹂躏的人了,他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他就是肾不好。
但这不能怪他,不是他仗着年轻肆意胡为,年纪轻轻就玩坏了肾,实实在在是先天性疾病,虽然还没到换肾的地步,但人生在世有些快乐从出生就注定与他无缘了。
可能这也是他被遗弃的原因之一吧,总之他是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长的丑而被遗弃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个有梦想的年轻人,而且梦想很伟大。谁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过日子这个梦想不伟大呢?
如果有,那他可得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了。
单拎出日子这个词来看,一个日、一个子,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蕴含了巨大的人生哲理,而且简单分析一下就能得出来。
既简明扼要的点出了人生在世最痛快的两件事,又深刻入微的解释了人是怎么来、又要到哪去的终极命题。
试问一下,普天之下还能再找出比这两个字更具内涵的两个字吗?
所以林风笑始终坚持认为,过日子这个词就是老祖宗留给我们最鞭辟入里、也是最美好的祝愿。
只是很可惜,他肾不好,这份美好的祝愿,他只能辜负了。
活了二十六年,单身了二十六年,过程虽然很艰苦,但他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他验证了一件事……六味地黄丸真他么的是个好东西啊,效果谁吃谁知道。
同时他还保留了一份自豪,那就是不管对谁,他都能理直气壮的拍着胸脯说一句,他,林风笑,是个纯爷们,纯到一张白纸那种。
只是这份自豪,他怎么想怎么感觉到一股心酸。
唉……
人生嘛,总是不会那么尽如人意的,曾经他也曾幻想过,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他么的怎么都不会想到,曾经经历过的悲惨人生,他还要再重新经历一遍。
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想即将面对的牢狱生活,他简直出离了愤怒,不管是身体、心里、还是表情,全都怒不可遏了。
“砰。”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之前见过的那名警察端着水杯悠闲而入,只扫了他一眼,顿时就皱了眉:“呦呵,才晾了你半小时就气成这样了?小小年纪,气性还挺大啊。”
林风笑要哭了,这一瞬间他忽然就顿悟了,这该死的贼老天,是真的想玩死他啊。
但他会认命吗?
当然不会。
他要据理力争,他要逆天改命。
所以他当即就陪笑,虚心解释上了:“没有的事,警察叔叔您别误会,我就是……就是脑子一时糊涂,发现自己忘了好多事,您能不能告诉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哪的人、今年多大了?”
林斌端着水杯,刚走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下,就被他给气笑了:“嘿,你还问起我来了?业务够熟练的啊,小子,局子没少进吧?”
林风笑脸一白,慌忙道:“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我是真忘了,长这么大审讯室我真是第一次进……”
“我看你就是个死硬分子,想要抵抗到底,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实话告诉你,休想。晾了半小时看来还不够,你还没想明白呢,行了,你接着去想吧,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老实了。”林斌板着脸,一句审问没说,掉头就出去了。
林风笑哭了,真的哭了,生而为人怎么就这么难,他不过是虚心求教,想要搞清楚这具新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就成死硬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