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拿开他的手,小声说道:“老爷,魔族之人都修炼魔功,魔气是消不掉的。你肉眼凡胎当然瞧不出来,下个月初一是皇后的生日,朝廷大臣的家眷都要去给皇后行礼,她只是个嫔妃,肯定也会去的。我不方便行事,到时候我带芦笙去探探她的底!”
林怀宇苦着脸:“好夫人啊!你可千万小心,别让人家给看出来,要不然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氏一笑:“老爷放心,一切有我。”
转眼到了这天,皇后在交泰殿设宴款待各府女眷,王氏身穿一品诰命朝服,凤冠霞帔。坐上蓝昵大轿,一路直奔皇宫。芦笙扮做侍女模样跟在身边伺候。
当值太监引领着各府诰命分做两队,齐齐来到交泰殿。皇后梁氏当中安坐。左右两边各嫔妃垂手站立。再往下是各府诰命夫人。王氏身份贵重,在各府夫人里面现在首位。与娴妃娘娘前面隔了三个妃子。
当值太监出列唱名,报出前来道贺的各府夫人名字以及所送礼物清单。唱名完毕众人纷纷出列跪倒在地,祝愿皇后娘娘千秋万岁,芳华永驻。礼毕,由宫女们引领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轻轻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微微一笑道:“列为爱卿有心,来!哀家敬你们一杯!”
众人异口同声道:“谢娘娘赐酒!”说完都一饮而尽。
娴妃位份虽然不是最高,但最得圣心,巧笑嫣然道:“娘娘千秋,大喜之日,臣妾就着好日子也向娘娘讨一杯寿酒!”
慧妃在一旁顿时不高兴起来,按位份她应该第一个向皇后祝酒的,没想到被娴妃抢了先,本来就对她独得圣宠不满,现在更是来气,当着皇后不好发作,冷哼一声道:“呦!云妹妹连这个也要抢吗?!”
云若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已然做了,当着这么多人哪能轻易低头。仗着自己正受宠,笑着说道:“姐姐多心了,我再敬姐姐一杯如何?”
惠妃冷哼道:“我哪敢接你的酒,我倒要敬你一杯才是,希望你能开开恩,让大家都能沾点雨露。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云若臻笑容更是灿烂:“我是愿意的,可就怕皇上不那么想,我也没办法啊,姐姐说是不是?”
惠妃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她。
皇后很明显也是站在惠妃一边,但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也不好当众给谁下不来台,脸色微微一沉:“好了。这点小事不值什么,你们两个就代替我敬今天入宫道贺的各位夫人一杯吧。”
惠妃抢先站起,笑着说道:“各位夫人,都听到了吧,我先干为敬了。”
众人齐声说道:“谢皇后娘娘!”虽然是惠妃敬酒,但是代表的是皇后,所以只能谢谢皇后,和惠妃无关。
娴妃笑盈盈起身,端起酒杯道:“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只一句罢了,多谢各位有心,我干了,你们随意。”说完将杯中酒缓缓送到嘴边,用袖子掩住口鼻就要喝下去。就在要喝还没有喝的时候,一直在大殿角落站立侍候的芦笙低眉垂首,手指飞速舞动,结印成环,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黑点在虚空极速生成,闪电般精准的飞进云若臻的酒杯之中。云若臻丝毫没有察觉。一饮而尽。巧笑嫣然,纤纤十指将酒杯倒转,环视众人。
大家又一饮而尽。三杯酒后,歌舞升平。宫廷舞女鱼贯而入。伴随着悠扬的雅乐正音翩翩起舞。
皇后早已把方才的不快忘在脑后,兴致盎然的欣赏着乐舞司新近排练的歌舞。虽然贵为皇后,这样大型的歌舞表演也不是轻易就能看到的。
云若臻又吃了几杯酒,看了一会儿歌舞。忽然感觉心头一热,心脏由慢变快,怦怦跳个不停。不知道怎么回事。深吸一口气。用力平复一下翻腾的气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没有什么异常。偷眼扫了扫在场众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歌舞表演。也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不胜酒力??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她脑海,转瞬间就被她否决了。不可能!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别说区区几杯酒。就是盆大的酒海吃几个也不会有一点异常。怎么可能会有气血翻涌的情况发生呢。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血气奔腾咆哮好像要爆炸一般。魔气渐渐压制不住。仿佛要透体而出。
皇后觉察出她的异样,以为她不胜酒力,笑着说道:“娴妃怎么如此不中用?才吃这么一点就醉了不成?”
惠妃揶揄道:“大概皇上给的太多,有点撑住了。不要紧的,实在不行找个没人的地方,多少吐出一些来就好了。哼!”
云若臻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让娘娘见笑了,臣妾今天。。。今天好像确实有些不胜酒力!”
皇后脸色稍微有些不悦,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云若臻如蒙大赦一般,起身施礼道:“多谢娘娘!臣妾先告退。”说完转身带着几个贴身宫女离席而去。
王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芦笙,芦笙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后退,悄悄消失在众人之中。
云若臻在路上走着,体内的魔气沸腾如火。脸色越来越红。这种感觉自她魔功大成以来还从未有过。好像在自己精纯的魔气之中被掺了一粒沙子一样。无论怎么运转魔功都无法将它炼化。
勉强走回寝宫,将随从全部遣走,只留下一个贴身小太监。双手扶住大理石书案,不住的喘气。魔气蓬勃翻涌,眼看就要抑制不住了。小太监一脸关切走过去说道:“娘娘,您没事吧。”
云若臻猛然回头看着他,眼睛一片血红,紧咬双唇,颤声说道:“给我。。。快给我!”
小太监脸一红:“娘娘,您。。您要什么?我。。我。。”
云若臻整个身体各处都冒出一丝丝的魔气,厉声喊道:“把你的魂魄给我啊!!”话音未落,魔气轰然炸裂,将小太监和云若臻两个紧紧包裹住。一层层的旋转包围,眨眼间织成一个巨大黑色魔茧。
芦笙透过窗纸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感觉嘴巴发干,心脏砰砰直跳。这个娴妃肯定是魔族无疑了,她给娴妃吃的是妖族秘传,巫山特产的寄生草所制的化神散,此秘药不能置人于死地,更像是一种催化剂。可以扰乱生灵的气息。娴妃方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气暴走才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理说事情已经查清楚就该回去禀报王氏。可天生的好奇心促使她想要看一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想到这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看着。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魔茧啪的一声裂开,一只晶莹如玉,滑若凝脂的手臂从魔茧中伸出来。紧接着又伸出一条洁白无瑕的玉腿。啪啪啪,一阵撕裂声,云若臻由打里面轻盈飘出。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身后魔气化作一双巨大翅膀振翅欲飞。回头看了看渐渐消失不见的魔茧,还有嘴里荷荷连声,口舌流涎,双目失神的小太监。微微一笑,将翅膀缓缓收起。玉手轻招,散落的宫装自动穿起。刚要命人将已经失去三魂六魄的小太监抬出去。突然心头魔气起了一丝微妙的感应。慢慢转过身看向芦笙这一边。
芦笙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快要凝固,心脏砰砰跳的如雷震一般。拼命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祈祷:你看不见的!你看不见的!
云若臻洁白的脚掌轻柔踩着光滑而又温润的金砖地面,微笑着向芦笙的方向走来。娇嫩的红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外面的芦笙耳中却仿佛听到她轻盈温柔的呼唤:“你是谁?谁让你来的?你看到什么?”
芦笙两条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口念法决就要隐去身形,就在这一刹那,云若臻左手微微一动,一点魔焰快如流星一般飞出,透过窗棂正中芦笙心口。芦笙心如雷震,闷声后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双手极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妖风起处,身体渐渐消失。云若臻身形电闪,刚要追击。宫殿大门啪的一声震的粉碎,九点寒光轮转闪耀,闪电般袭来。将云若臻牢牢困住。一个高大威猛的僧人飞身而入,手执法杖,昂身直立,用手点指道:“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