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营帐批了一夜的奏折,第二天一早竟是收到那女人的来信。
压下心头涌上的一丝喜悦,他冷淡的指了指案头,对丙一道:“放这里。”
丙一忍住嘴角的笑意,恭敬的将信放好,退下了。
依照主子昨晚一晚上的心情,如果是别人送来的信,主子早直接让他滚蛋了,哪还有心情多跟他说那三个字。
可见宣王妃绝对是主子的心尖宠,一封不明内容的信都能把主子哄的高兴起来。
周宫辛随手扔掉朱笔和折子,凝眉盯着那封普普通通的信良久,才骄矜的将它拿起来,然而看到上面的内容,昨晚压下的怒火再次翻涌上来。
这封信通篇都在讲周瑾城那点破事,唯一提起他的地方还是让他派人去调查那什么落雁岭的具体位置。
大周幅员辽阔,落雁岭又不是名山大川,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况且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管周瑾城干了些什么,他就想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睡完他就跑,一句话都没留给他,她拿他当什么?
摄政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工具人,用完就被丢开了。
这一念头一冒出来就不可遏制的想到更多。
好像从始至终师少黎都没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她就像一个合格的合作者,除了一直在勤勤恳恳的兑现自己的承诺,就是在给她的夫君拆台,利用他的手来对付自己的夫君。
周宫辛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想要什么?
要说是为了荣华富贵,凭她的手段坐稳宣王妃的位置绝非难事,然而她却选择了与他这个外人合作,要说是为了爱情……那个冷心冷肺的女人心里,有这东西吗?
周宫辛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师少黎的时候,说到嫁给宣王,即便在他面前吓得瑟瑟发抖,依旧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她曾爱周瑾城爱的死去活来,尽管心中很不舒服,周宫辛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难道她做这一切,都只是爱而不得的报复?
想到这里,周宫辛一颗心沉了下来。
出了这片大山,宣王府的马车一路快马疾驰的南下,连夜赶了半个月的路,师少黎的身体已与常人无异,状态还算不错,倒是顾韶华这一路吃了不少苦。
她生完孩子不足半月就淋了大雨,身体一直不太好,每天都要喝药调理,然而路上熬药不方便,有一顿没一顿的,加上休息不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周瑾城也不是不心疼她,然而赈灾之事耽误不得,最近他又刚收到消息,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灾民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又发动了民乱,他必须尽快赶到岷江去,只能暂时委屈顾韶华了。
马车骨碌碌前行,外面下着小雨,不见凉爽,反而越发闷热湿腻,让人浑身难受。
师少黎捧着凉茶闻了闻,忽而冷笑一声,喊停马车,她下车之后直接登上了顾韶华的马车。
车厢内放着许多软垫,桌几上都是开胃解暑的零食,角落还放着冰盆,可比她那辆车可舒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