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处理后,大巴车直接把我们超近路送到了市区医院,检查结果就是脱水,低糖,中暑,需要留院查看。 当我从昏沉沉中醒来后,才发现我和林老师是在一个病房的,她还挂着水,而我已经挂完了。这么一会,我也不想动,侧过身子,静静地看着睡在我旁边床上的她。 蓬松的刘海散在额头上,大的眼睛闭着,所以显得眼睫毛特长,像排扇子一样,挺挺小巧的鼻子,还有一笑就有酒窝的脸,此时虽然苍白,却已经不显病态。往下就是嘴唇了,微微张开着,我知道,吻上去一定是软软的,甜甜的,又想起了那个她醉酒的晚上,我把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嘴唇上面,看得入了迷… 咳咳—— 谁呀?往门口看去,是系主任,我说是谁呢。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我没好气地说。 “作为这次的带队人,我肯定要对你们负责啊,好在没什么大碍,一会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主任,你说这就是个爬山,为什么会与加学分牵扯到一起?”我真纳闷。 “现在提倡全民大运动,如果这个假期活动开展的好,政府就会给学校拨专款,这对学校和学生都是大好事,肯定是会加学分的,你别不相信啊。”系主任一脸高深莫测地低声说。 “那林老师呢,她又不用像我要加学分,这大放假的她不在家休息,干嘛掺和进来,还搞进医院了。” “你小子,怎么说你好,据我所知,是你把林老师的水喝光了吧,要是你不喝光,那林老师会滴水不进,啥饭都没吃吗?” “那你也有责任,让我们去爬山也不说要准备什么,搞得我以为山上都有买的。”我也挺委屈啊,我也不愿意啊。 “好了好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大家就有经验了。”他推推我的腿说:“医药费自理啊!” 没搞错吧, 那也没人逼你去啊,你不也是为了学分? 眼神交锋下,我还是斗不过, “多少钱?” “你们一起286吧。” “我就200块,多的你先付吧!”说完我摸出口袋里的钱递给主任。 “你小子,出门也不多带点钱。”系主任接过就出去了。 最后当然还是系主任打了个出租车,把我们放在学校门口就走了。 看林老师那个虚弱的样子,我呐呐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好!”她也低低地回了句。 我都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了,她居然同意我送她回宿舍。 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跟她一起往前走,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频率,仿佛又回到了杜晨曦和林贝的时光里,我们一起散步,闲话日常,是那么惬意,那么轻松。 “真好!”我无意识发出一句感叹。 “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来,望向我,眼神里一阵激动,却又明显得看到失落,她无力地又转回去,不再言语。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我以前经常感叹和你在一起真好,无论做什么,哪怕是一起什么也不做,都会感叹时光真好。 我可以爱你吗?看着你的侧颜,虽然无力,却仍是那么迷人,我可以有那个资格爱你吗? 进到宿舍,虽然好几天没住人了,依然很干净, “你要睡到床上吗?还是——”我小心地问她。 “我想,我想先洗个澡。”她的眼往别处看。 “那我走啦,你自己慢慢洗吧!” “你先别走,”她一把抓住我,“我,我万一晕了呢?”说完她抬起眼看着我,像鼓起了多大勇气一样。 “那我等你洗完了再走?” “嗯!”她拿了衣服就进去洗了。 我就站在门口等着。听到放水的声音,有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出来,听得我浑身发热,脑子里都是绮丽。我走到饮水机旁接了点水喝喝,又听到她在门后面问我。 我端着水杯,回来问她说啥。 她隔着门说:“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去喝口水,你情况怎么样?要不我去给你看看有啥可吃的吧!”我贴着门问。 “好!”语气里有了点欢快。 我了然地一笑,走厨房看看,有麦片,牛奶,还有大豆之类的,做其它的太费时间了,先烧点水,把水烧上,烧好了又煮麦片,加热牛奶,搅拌好,分到碗里,一手端着另一手用勺子舀着吹凉。 她就倚在门口,带着笑意看着我。 “呵呵,怎么,感觉我好了吧,我不仅仅是花花公子,辣手摧花吧,还是有点优点的吧。”我不好意思的打趣。 她不好意思笑笑,想起了之前我们吵架时候她说我的话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也在旁边坐下,把碗递给她。 接过她慢慢开始搅,吃了二口,她转头对我说:“你不是也没吃饭吗,你也去吃啊!” “有人不是说有洁癖吗?本来碗就少,我再吃了回头把碗扔了,碗更少了。”我想起她在山上说的话了。 她点点头,边吃麦片边说:“也对,那你回去吃吧。” 眨巴眨巴眼,其实我有点不舍得这么快走,靠到沙发靠背上,我懒洋洋地说:“别急着赶我走啊,等你吃完了,我收拾一下就走。好歹你今天这么受罪还是因为我。” 她听了笑笑,默默吃起来,我就坐旁边看她吃,手下意识地转着她的头发玩。 “我感觉你一点也不像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我没话找话。 “怎么呢?” “首先你就气质温和,姿体纤瘦,说话轻声细语,其次你的行为习惯和接物待人也没有老外那么放开,她们多开放啊,见面还得贴面吻,你看我见你这么多次从来没见你跟谁行这些礼;” 她边听边笑边点头边吃,一看就是聪明人,能一心几用,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还有吗?”她也眨巴眼看看我。 “还有你的夜生活简单,每天除了教室,办公室,饭堂,宿舍,就是家里,没有见你像老外泡酒吧啊,下舞厅的。你更像是国内长大的女孩。”我边回忆边总结。 “呵呵,你才见我几面,怎么像认识我好多年一样,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就是你说的这类人呢。”她笑着把最后一点吃完,然后把碗递给我。 我接过下意识问她:“还要?” 她的脸看着就一下通红了, 我没说啥话啊,“哦,我是问你还要不要吃,吃饱了没有。”话里有歧义啊,汗颜。 “你别多想,我也不吃了,刚才你不说要收拾了才走吗?”她坐那揉揉胳膊腿。 我耸耸肩,去厨房洗碗收拾,她呢也没动,一直看着我,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感觉。 “你说我不像国外长大的女孩,我觉得你的行为举止与你的外表不相符。”她突然开口说出这句话。 我也来兴趣了,收拾好,又坐回她旁边,“你说说看。” “第一,你的外表特别男人,但是你却喜欢甜食,比如上次的巧克力还有红豆沙;第二,你很多行为习惯很粗糙,但是你的理解力和情感却很细腻,很能理解音乐和女人;第三,据你以前的历史,你确实是个留恋花丛并且对感情不认真的坏男人,现在你却变得不近女色近乎于戒色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触动了你;还有第四…” 她滔滔不绝,我却听得头都大了,“你是说我是个矛盾体?” “可以这么说吧,并且我还见过你哭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这才是最与你外表不相符的。” 纳尼?“那那个救护车?” “对,是我叫的。”她挺认真地回答。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当时我也在理发店里,亲眼看到你被带走,作为老师肯定要负责任啊,所以我悄悄跟上去,用手机反摄像头功能看看他们到底要做啥。” 我想起了那个白小妹在我身上是又摸又揉的事情了,有点不安地说:“那你也看到——” 她点点头。 “从头到尾?”如果再点头,那我要吐血了。 “如果他们要伤害你,我肯定会报警的,后来他们也没打你,却只见你躺地上又哭又打滚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我就叫了救护车。”她避过了我的问题,耳朵却开始泛红。 我知道她肯定全都看到了,包括人家摸我半天,我没有啥反应,还特娘的一面,脸丢大了。 她看我半天不说话,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什么事?”我就是那五月飞的雪,冤的很。 “我想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什么?”一口气没喘上来,我惊得跳了起来。 “假的,我是说请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她声音低沉地解释:“你知道我取消婚约的原因,而家里人一直不理解,我也不希望告诉家里人真实的原因,不想让其它人再去打扰她。爸妈只认为是我跟JAMES感情淡了分的手,一直劝我给他机会,要不就要再给我找国内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又爱上了男人身份的我,自作多情了。 “那也好啊,国内的男人也不差。”如果你真的爱上其它男人,我也会祝福你的。 “问题是,我的心里还没有从晨曦的感情里走出来,我每一天都在自责和后悔,根本没有办法去接触或应付其它任何男人。”说着她的眼里又滚落了大滴的泪水,异常痛苦。 “那你可以接触或应付我?” “你知道我感情上的事,又理解我,我相信你跟其它男人不一样,至少,”她又迟疑了,“至少我不用给你感情上的回应,又不用担心伤害到你。同时,又可以暂时给我爸妈一个交代。” “为什么不会伤害到我啊,我也是个男人好不好。”我的声音很大,我也需要性福好吧。 “那个那么漂亮的女孩那么挑逗你,你都没有反应,又加上你从花花公子变得戒色,要么你变成GAY了,要么你,你可能身体上有毛病了吧!”她很怕伤害我地说出她认为的实情。 她说的没错,只是把原因搞错了,好吧,虽然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并不打算和我发生一段感情,但是谁叫我爱你呢,只要是你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去做。 想明白了这点,我点点头。 她也像解决了大麻烦似的长出一口气,又接着跟我说:“平时我不会太麻烦你,只是与我父母碰面或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你帮我一下就可以了。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 走在路上,我特别无语,在她面前的我,经常无语,我无所谓,至少她今天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好吧,回家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