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蝇头小楷撰写着御赐苏州陆珏
官身印章不管私印、官印均有自己的防伪印记,想要私造难上加难,更何况朝廷又将私造之罪定的处罚颇重,私造冒认者自然会量力而行。
那名刺客既然口口声声说要见陆珏,当然也深知这么重要的一点,也就卸下最后一防备。
靠在墙上,撑着自己的身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笑着说:“以前只是耳闻,却没想到京城闻名的白面阎罗,竟是个如此儒雅俊朗之人,我还以为……”说到这就适时闭嘴,看了陆珏一眼,咳了两声掩饰不住那一刻的尴尬。
他这话并没有让陆珏感到自豪,反而无奈的笑了笑:“别说那些没用的,回归正题吧!如此大张旗鼓的找我,为何?”
那刺客重重叹了一口气,微微斜着眼瞧着陆珏的表情,问了一个和这个案子没有一丝关系的问题:“你,可认识洛王?”
先是已死的瑾王、再是自己、现在又牵出洛王,那真是不把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牵下来真是不罢休呀!
陆珏面无表情扫他一眼:“先是已死的瑾王,再是本座,如今又牵出洛王,你们究竟还要牵出多少权贵,才肯罢休!”
那名刺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自顾自的说:“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须离开京城。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危机四伏,再留下来你会死于非命!”
开始陆珏还为他的执着感到好笑,可听了他如此一言,不得去想这背后的一切关联。所以这件事更不可能就这么含糊过去!
随即,陆珏沉下脸冷声道:“你刺杀的人是皇帝,不管为何必死无疑,而你不甘领罪也就罢了,却要在经过道道重刑之后道出本座,虽然本座不是精明之人,但也不至于蠢!还是,说个清楚吧!”
听了他这句话那名刺客别提多着急了,解释又解释不清楚,干什么非要刨根问底,不管怎样不会害你不就得了。
他连连跺着脚,满脸焦急:“让你走你就走,当局者迷,知道的太多对你不见得有好处。如果你不想死,马上走。”
陆珏明白他话中有话的意思,却不肯罢休步步紧逼:“扯远了吧,与此案有关吗。回答本座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瑾王,他又与你有何恩,可以让你不计生死的为他讨回公道?”
见他依旧执着不肯听自己的,那名刺客也就没有办法了,吐了一口气为他讲明道:“你官居二品当朝多年,国局政事不会不知,三足鼎立各派明争暗斗你不应该不明白。这些人野心不小,可为何谁也不敢妄动?因为你,你才是他们取胜的关键。可是,你立场不明只会让他们的弦越绷越紧,弦绷断了也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只有你离开一段时间,才会化解这一切。”
他人也许不懂这其中的意思,陆珏却心里明白。三年前因为意气用事,他同大多数的学子一般入京赶考,不知是自己有真才实学,还是福星高照,他竟高中头名点为状元,初涉朝堂便位列九卿。未及冠就稳坐大理寺卿之位,官拜正二品。
然而这一切殊荣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欣喜,久而久之他明白了什么叫乐极生悲。随后而来的一件案子,让他知道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长了十几年,这个身份虽然尊贵,却让他难以接受,又让他退无可退。
在朝上为官三载,他怎会不知朝中动向,也就更明白自己的处境。
等了好久不见陆珏回答,看他在深思,那名刺客也就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靠在栏杆上静静的瞧着他,等着他回答。
良久,陆珏收回思绪,淡淡一笑,语气平缓的说:“程冲乃是京城鸡鸣街人士,崇光初年因伤退伍。父亲早逝,独留一母一妹,一家三口过着清贫的日子。可就在半个月前,举家搬入繁华街区,居住在了一套两进二出的院子,不仅娶了妻室,还拥有了仆妇、家丁,还购买了几十亩田地出租。”
这是何意程冲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一家人一定都在人家手里,心中大惊,瞪圆眼睛紧紧的盯着陆珏,握紧了拳头:“你,你怎会知道。你想怎么样?”
“京畿重地但凡有一点事,就会是天大的事,更何况又牵扯上了皇室。不消一时三刻就已经人尽皆知,打听起些什么事自然非常容易。”说完,陆珏别有意味一笑,向前微微探身,眼神一转,渐露冷厉,若有所指道:“你认为我会轻易的让你左右吗?我的手段可不是虚传的!他们为了自己的仕途会做的事,为了自己保,我会比他们更残酷!”
一下子程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他们马前卒可抛可弃,可是他也有无奈,这一切与家人无关呀!
他一急跪了下来,连连叩头,苦苦哀求:“大人,这一切与我家人没有关系,我死没有关系,大人放过他们吧!”
陆珏又蹲下身,笑着说:“那你得给我一个放过他们的理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