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冬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这是…”刘妈正在灶间做晚饭,听到敲门声,就放下手中活计,油腻的手往围裙上象征性的抹了抹,顺便看了一眼灶上蒸着的包子。“大下雪的,也不看看时辰,敲敲敲,连做个饭都不安生。” 嘴上虽在抱怨,可刘妈还是提了盏油灯去开门。 “吱呀”一声,“呦,秦总管,是您呀!这冰天雪地、黑灯瞎火的,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虽然手中的灯光微弱,刘妈还是一眼认出了东家家的大管事秦福。 自己住的田庄离东家住的梁平城只有三十里地,秦管事也常会在农忙的时候过来替东家看看庄子里的情况,可这会儿刚交腊月,离过年还有一段日子呢…… 刘妈正在心里嘀咕秦福的来意,却见秦福侧了侧身,说道:“小姐,就是这儿了,今晚上怕是要委屈一下了。” 刘妈这才看见门下高挂的灯笼下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娃娃,整个人缩在了水貂皮做的大衣里。她站在了灯笼的阴影下,个子不大,低着头,很是沉静的样子。 “哎呀呀,瞧我这双狗眼,竟是没认出来。缘是东家小姐到了呀!”刘妈热情的迎了上去,“来来来,快进来!” “小姐,您先进屋歇着,我呀去把牲口喂了。”说罢,秦福就牵着马车去了马棚。 “东家小姐定是累坏了吧,这大雪纷飞的,路啊确实难走。今儿晚上就在庄子里安心住下吧。等明个儿天晴了,再上路也不迟。”刘妈是个通透人儿,刚刚秦福的一番话,刘妈心里早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学校放年假了,秦福到省城去接东家小姐回家,这路上不巧遇到了风雪,走得慢了。天黑了还没能进城,所以今天晚上打算在田庄里歇上一晚,等雪停了,明天一早再上路。 “这屋子虽小,可我们天天打扫,干净着呢。东家小姐莫要嫌弃。”说着就领着东家小姐进了东厢房,还招呼自己女儿杏花给小姐打水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