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早会之后，野暮被经理留了下来。　　“野暮啊，徐氏的事情现在是要直接和YM合作了，是怎么回事？”　　“徐氏在和我们合作的过程中存在着产品批次号滞后，更新不积极且不积极配合，对于我们和YM的合作关系有消极的影响。所以综合考虑之后，还是把他们剔除在我们的供应商名单里。至于他们和YM的直接合作，里面是有私人关系的存在，YM的CEO和徐氏之间存在家族亲戚关系，所以选择了直接合作。”于公于私，徐氏的问题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可是，徐氏的产品作为传统的医药，国内很难找到和他们一样的产品，但是最近我们又有一个非常有意向的客户，也对徐氏的产品非常感兴趣，是西班牙的GM，你先跟他们接触一下，徐氏方面，你在考虑考虑。”　　“可是。。。”　　“不要急着拒绝，GM和YM对我们都很重要，如果都做下来，我想你明年的出国进修名额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经理拍拍她的肩走出会议室。　　野暮看着桌面，满眼无奈。　　　　哎，叹完气还是要干活，拿起经理留给自己的关于GM的资料，回到自己的卡座，先研究资料　　GM 在西班牙也是首屈一指的百货连锁零售商，在西班牙有很长的历史，一直发展平平，也是将近20年前，集团内部开始大刀阔斧的创新改革，发展尽头势不可挡，如今在西班牙，乃至整个西欧都颇具影响力。但是现任掌门人却颇有些神秘，据说极少出现在公众的场合，但是关于他的情史却有众多不同的版本。据说他是娶了GM的前任总裁，还是个带着儿子的寡妇，才开始经营GM的。　　　　野暮仔细研究了他们的产品结果和销售渠道，非常的完善而全面，徐氏作为老牌的国货，如能够合作的话，那对他们进军中国市场可以积累好的口碑。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徐氏。　　　　前些天的事情，她已经彻底不想再和徐丽云扯上任何联系了，但是如果现在要去和徐氏洽谈合作，那么，徐丽云是绕不开的。野暮合上资料，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想太多事情之后，太阳穴崩得生疼。　　　　思来想去，只有最后的一条路：顾朝夕。虽然实在是不想把和他的关系搅得更加复杂，这样案子结束之后他就可以尽快的离开，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行。工作就是工作，每一个案子全力以赴，这是野暮从业以来的原则。　　　　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面找出顾朝夕的名字，拨了过去。响铃很快就结束了，通话接通。　　“喂，暮暮，怎么啦？”顾朝夕很讶异野暮会在上班时间打给他。　　“关于徐氏的问题，我想找你帮忙。” 　　“什么问题，是你们老板不肯放手吗？”顾朝夕似乎有料到这个局面。　　“不是，是GM对徐氏有兴趣，而我，负责接洽。”野暮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GM和YM也算是老对手了。　　“GM 他怎么会，暮暮，换人去跟进这个CASE，你不要插手进去。”顾朝夕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为什么？这个case对我很重要。如果完成，我明年会有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暮暮，不要固执，去国外进修我可以全额赞助，但是，你不要插手这个case，听我的。”　　“顾朝夕，我需要这个case，出国进修我不要你的赞助。徐氏的问题，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我大不了再去一次A市。”怒气在他提到全额赞助的时候升到顶点。这么多的努力，仿佛都成了笑话。　　“野暮，你。。。我现在过来你们公司，我们需要谈谈，我在你们楼下等你。”顾朝夕知道野暮现在正在气头上，电话里解释不清楚。　　“好。”野暮挂了电话，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没到饭点，再加上今天早餐吃得比较多，所以点了杯黑咖啡，坐在临窗的位子。　　　　20分钟之后顾朝夕就到了，看到野暮一个人坐在空空的咖啡厅，眼神虚无的样子，他的心被她的孤单刺痛。叫了牛奶，直接坐到了野暮的对面。　　“你胃部的手术才刚好，不要喝咖啡。”说完直接把手里的牛奶和野暮的咖啡换了位置。　　“顾朝夕，GM 有什么问题？”一个人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顾朝夕的话，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不帮她处理徐氏的关系，他似乎，一直在避免自己和GM接触。　　　　没有想到野暮会这么快看出端倪，这样他的解释，也许会更加轻松一些。　　　　“暮暮，YM 和GM同作为零售业，在一些行业就会里面，我们多多少少会遇见，GM的总裁虽然低调，但是很多行业内的巨头之间的碰头，对于未来的行业的规划，他还是会出席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觉得熟悉，但是当我知道他的真实中文名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顾朝夕稍微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秦振邦”　　　　听到名字的野暮，果然如他所料，瞳孔极度收紧，然后又放空。顾朝夕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也知道我的中文名以及我所有的身份背景。虽然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这一次说要和徐氏合作，绝对是有问题的。”　　　　“为什么？因为徐氏和你有关吗？”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徐氏是徐丽云的家族产业，而徐丽云，这是当年举报你父亲偷税的人。”　　“我的父亲在我6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心里去世了，这些年我一直是孤儿”野暮平静的说完，然后拿起包包，起身离开。　　　　“顾朝夕，这个case我要接，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我都要接。”野暮与顾朝夕擦身而过的时候告诉他。　　　　如果过去就像是噩梦一样在我们的头顶盘旋，挥之不去，那我们就拿起长矛，刺破乌云，去寻找光明吧。　　　　和GM的接洽意外的顺利，因为有顾朝夕的关系，徐氏的配合度极高。同居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每天顾朝夕给他买早餐，送她去公司，晚上接她回家吃晚餐，或者在外面吃。野暮从最开始的别扭也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虽然接触不到GM的最高层的任何的消息，但是，从对接人员的语气，态度，大致也能猜得出背后的原因。　　　　时间很快，从A城回来已经2个多月了，圣诞节也即将来临，同时到来的，还有GM的总裁。G司上上下下都激动过来一番，毕竟这个case关系着大家的年终，所以大家都积极配合，工作效率出奇的高。野暮也在静静的等着，等着GM的总裁出现。　　　　会谈的日子确定后，野暮没日没夜的改方案，有时候顾朝夕看不下去了就催她睡觉，可是没用，她红彤彤的兔子眼看着她，说：不行，这样还不够好。　　没有办法，只能帮他热牛奶，熬粥，期望她的胃不要痛。　　　　圣诞节前一晚，野暮回来的比平时要早一些，放下包，一言不发，直接拿衣服洗澡。顾朝夕知道她第二天要面对的是局面是他心里的伤疤，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安慰。静静的给她时间去做心理建设，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顾朝夕，不要担心我会受不了，我虽然在你面前会有软弱的时候，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从来没有示弱过。”静静地靠在阳台的推拉门上，她的声音很冷静。　　　　“暮暮，我不担心你会软弱，我怕你的坚强会伤了你自己。”　　　　“每个人长大以后都要学会坚强的，我不同，我从小就是坚强的，所以我的盔甲和刺比任何人都坚硬。”　　“可是，我宁愿你软弱一点，宁愿你留着眼泪在我怀里舔伤。”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很久之后，终于起身离开。　　　　第二天2人都比平时早起，顾朝夕送她到公司楼下，告诉她，他在楼下咖啡厅等她，谈完了告诉他，他们一起去吃饭。　　　　野暮提前到会议室试PPT，一切井井有条，只等人来。　　　　终于，会议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多年不见的面孔终于再见。或许都是意料之中，2人都是面不改色，谈判的过程很顺利，最初会有几个试订单来磨合一下大家的默契，野暮默不作声的点头，表示会尽力配合。开完会之后是例行的招待，野暮作为直接负责人，无法逃脱，只能随行，临行之前，在手机上给顾朝夕发消息，有应酬，让他先回去。　　　　本以为会是在酒店的酒局，结果GM的人说他们的总裁不能喝酒，于是经理临时把招待的地方选在了“归元”，接着又把中国的茶文化说得天花乱坠，几个西班牙的采购听得心花怒放，野暮心里好笑，秦振邦对茶还是颇有研究的额，经理的夸夸其谈在他眼里估计是笑话。　　　　本来距离也不远，很快大家就到了“归元”的包厢。点茶的时候点了大红袍，茶点也是捡精致的来，野暮坐在下首，多半时候并不开口，只是听他们和经理闲聊，偶尔在经理眼神的指示下介绍一下S的风土人情来缓和一下大家严肃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