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母后特意给我下了一场毒,朕甚是感念。”小皇帝双手背在身后,宛若一个小大人一般,一步步的逼近太后。
他每前进一步,太后就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一步。
“皇上醒来,哀家也就放心了,但是这下毒恶人,决不能姑息,皇帝你说呢?”
她说话间,视线不住的扫向大殿之外,见外面的人还是自己安插的那些人,心底也就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皇帝走到太后面前,目光复杂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径直的略过她,朝着凌刃寒走去。
“义父没事吧?”小皇帝神情关切,双眼微微泛红,目光扫过端着毒酒的太监时,忽的凌厉万分,像是要将那太监凌迟一般,吓得太监连忙垂下脑袋,恨不得直接躲到太后身后去。
凌刃寒微微摇头,语气恭敬道:“咱家无碍。”
“那就好。”小皇帝的一颗心安放下来,这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当今太后娘娘。
要说小皇帝对太后当真毫无感情,那也不可能。只是在权势面前,太后的选择一次次的伤了他。
先是早些年夺权之争,若不是凌刃寒,他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
再到今日,亲生母亲给自己下毒,这种事,闻所未闻!
小皇帝红着眼,面容虽稚嫩,可语气却已满是君王的威严,他沉声道:“母后说的是,下毒之人,朕绝不姑息!”
太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小皇帝,这虽然是她的儿子,可此刻她只觉得好像自己跟小皇帝之间隔了一道鸿沟一般。
深吸了口气,太后淡定的摆摆手,吩咐道:“既然如此,来人,除去罪臣凌刃寒的蟒袍,摘去他的礼帽。”
不等她说完,小皇帝忽的冷声道:“谁敢!”
“皇帝!”太后也厉喝出声,攥紧了帕子怒道:“这阉贼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连是非都不分了吗?”
小皇帝抬起手拦在凌刃寒身前,小身板挺的笔直。
“陛下,自古太监乱政的例子还少吗?你要宠着这个阉贼,将来必定受其反乱啊!”
太后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见了凌刃寒带人谋乱了一样。
“皇帝,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若是执意护着这个阉人,那就别怪母后心狠了。”
说到这儿,殿外一阵整肃的脚步声忽的逼近一步。地面微微颤动,小皇帝紧紧地咬着唇,却不让分毫。
“陛下,哀家也不怕告诉你,西厂如今也在哀家的掌控之中,那些不愿臣服西厂的王公贵族,如今也都愿意站在哀家这边,这个皇帝,你若是听话,哀家还让你当,若是你不听话,哀家只当没生过你罢了!”
此话一出,小皇帝仿佛被人卸去大半的力气一般,小身板摇晃两下。身后,凌刃寒不动声色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一笑,道:“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太后娘娘,恐怕要失望了!”
“失望?宁世海早已奉哀家的命令与寒清王联手,如今寒清王的军队就在城外,只等哀家一声令下,本宫知道九千岁手眼通天,可再怎么手眼通天,还能抵的住千军万马?让哀家想想,谢泽芳,谢大将军,如今远在禹州,而你的那些党羽,如今不是被困皇宫,就是远在边境,还有谁能来解围?九千岁,哀家说的对不对?”
她故意要种了九千岁三个字,似是在讥讽什么。
凌刃寒微不可查的掀起嘴角,云淡风轻道:“谁知道呢,万一娘娘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真忘了什么呢。”
年纪大?这阉贼居然敢说她年纪大了?
霎时间,太后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瞳孔猛地一震,伸出那只保养得当的手,指向凌刃寒:“放肆!来人,将这阉贼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哀家要剥了他的皮,将他做成人彘以儆效尤!”
殿门外,忽的涌入无数将士,手持长矛,对准凌刃寒。
见凌刃寒喝了毒酒却始终没有反应,太后心里也跟打鼓似的,忐忑不安。
可毒酒是她亲自准备,不可能有问题才是,到底是哪里不对……
很快,凌刃寒就给出了答案。
“太后,做事情,这么着急可不好。”
他说话间,朝着吴刚点点头,后者缓缓从腰间拔出甚少出鞘的长剑,银光一闪,太后晃了晃眼,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殿内的人。
凌刃寒说着,淡定自若的抬手挡在小皇帝眼前,微微颔首。
刹那间,太后几乎还没看清吴刚是怎么动手的,只听见她身后一阵长矛折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吴刚一掌劈下,顿时那群将士们便成排的飞了出去,殿门应声砸落在地。
小皇帝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再怎么九五之尊,他也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