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宇平白无故挨了她一掌,却被气笑了,戳了戳被子里的一团,“这是我家,你还要我出去?”
她坐直,睡衣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白皙修长的颈和锁骨展露无遗,脖子里还藏着跟银色的链子,脾气暴躁,“行,我走。”
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冼宇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是我的错,我道歉,不该吵你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随口问,“现在几点?”
“你起来刚好能赶上吃午饭。”冼宇想到什么似的,打量着左右两边的床头柜,没看到白帽子,“小司呢?”
原本恹恹的神色登时有些心虚,“啊,昨晚它一直闹我,我把它,关在抽屉里了。”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连带着起床气一起消隐。
冼宇无奈地摇摇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放着一只白帽子,小司露出半张脸,仰面躺在帽沿开口处呼呼大睡。
沈星宁也探过脑袋来看,手肘撑着床沿,半爬着的姿势,衣领略大,微微低敞,露出一大片瓷白的肩颈肌肤,“你看,小司都没起。”
冼宇轻咳一声,丝丝绯红爬上耳朵,瞟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扯过被子把她牢牢包裹住,仅仅一眼他还是看见了她位于胸前的项链,一枚箭羽形状的吊坠。
不知不觉音色放软,“小司跟你学坏了。”
“才不是,它本来就是贪睡鬼。”
“好,贪睡鬼起床吧。”冼宇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她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左肩的衣领滑落,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不规则的疤,“下午有课,我去学校。”
这个转变的契机让冼宇格外惊喜,从想退学到重新回到学校,那代表着她愿意尝试改变,向着好的开端发展。
不过之后的一眼,冼宇感到耳朵热得厉害……
这姑娘大约是派来折磨冼宇的,冼宇捏住鼻梁骨,垂着眼睛不敢正视她,说了让她洗漱完下楼吃饭就急匆匆退出房间,再待下去怕是脖子脸颊都要红了。
易明洋这些天被冼宇勒令每天24小时呆在疗养院照顾那个正在试用新药的病人,每天记录病况,易明洋终于在毕业后体验了一把每天都得准时交作业且老师是个一眼就能从报告中挑出错误的天才博士。
偷一点点懒都会轻而易举地被揭穿。
是以这些天易明洋都被折磨的脱发了,心底都开始佩服起慕白和柯晨,能经得住冼宇的摧残。
简直就是辣手摧花嘛!
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回家透口气,易明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冼宇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倒是看到一幅有趣的画面,易明洋跪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靠背,撅着屁股,双手捧脸,旁边跪坐着沈星宁,上半身也是同样的姿势,再旁边是舔毛的小司。
顺着他们的目光,应该是在看院子里种的花,易明洋指着其中一朵,“小宁宁你看,开在白风铃旁边那朵白玫瑰是昨天刚开的花,水灵灵的呢,正适合摘下来给你做个花环。”
想撺掇小狐狸受罚可没这么容易。
易明洋没看到,小狐狸的尾巴正翘得老高,摇啊摇,自己送上门的玩具,不玩白不玩,忽地生出几分戏弄的心思,“下午要上学,易少,不如就现在,没人,我们出去摘了它?”
易明洋居然学聪明了,环顾四周瞧了瞧确实没人。
反正院子里这么多花,少了一朵根本看不出来啊,他虽然知道那些花品种名贵,不过再贵也有价,大不了赔一朵花的钱,易明洋还是有的。
小狐狸看他犹豫,激将法用得不着痕迹,“易少,你不是怕了吧,一朵花而已。”
说着拉易明洋到院子里,易明洋见情况不对,赶忙着就要落跑,哪知小狐狸眼疾手快,随手折了一只靠近栅栏的白山茶。
一眨眼的功夫,易明洋的脑子登时炸了,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震得他头昏脑胀,突然有种被人拖下水的感觉,“小,小,小宁宁,姑奶奶,您怎么真的摘了。”好歹趁我不在的时候摘啊!
沈星宁扬了扬手里的开得正盛的白山茶,“不是你让我摘的嘛。”
“我我我,我就开个玩笑……”易明洋一把夺走她手里的花,一把藏进袖子里,“小宁宁,记住,我们没出来过,也没在院子里摘过花。”
他要赶紧回屋销毁证据,刚转身就被沈星宁扯住,堆砌出一脸茫然无辜,“易少,怎么了?”
“嘿嘿,没怎么,走吧,院子里冷。”
说着又要走,小狐狸怎么能让他逃离犯罪现场,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不冷呀,天气也好。”
易明洋快哭了,奈何衣角捏在她手里,“小宁宁……”
她算准时间,冼宇应该要下楼了,果然大门推开,冼宇站在玄关处,距离隔的有些远,他皱着眉看他们俩,“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