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回廊一路走出了前厅,直到月光洒在头顶,有凉风吹过来上官羽菲才忽然松了口气。
庭院的东侧是花语楼,比起前厅主楼的热络繁华而言,此处是文人雅士的温柔乡。
楼里的姑娘琴棋书画皆是上品,颇得那些个文人骚客的喜欢。
红烛妖冶,有妙音歌姬浅吟低唱,细碎的叮叮声交织在丝竹中婉转悠扬,即便隔着门,上官羽菲也知道这是来自西域独有的舞蹈。
“她们果然在里面。”只是推门的瞬间被人拦住,夜冥曦忽然将上官羽菲扯到一旁的花木丛中。
“噤声!”红唇忽然被人吻住,有丝丝缕缕的龙涎香钻入口鼻,月光如流水淌在眉间,上官羽菲怔愣着好一阵子忘记闭眼,直到被一双大手盖住。
她微微仰着头,忽然就沉醉在夜冥曦为她编织的温柔乡里。
连夜子城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是她们没错,来啊,把她们给本王抓起来!”
“襄王殿下这是何意啊?”
一帮侍卫正要动手,冷云却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袭白衣如谪仙临凡,只是眉眼间无端透着冰冷。
“她们可是南汀阁先找到的。”
南汀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夜子煜和夜子城心知肚明。
听说它背靠着宁王这颗大树,便无端的让一众皇子内心直泛酸,凭什么!
“冷公子此话怎讲?”
虽是布衣,然而冷云的家世背景摆在那,富可敌国的冷家可是出了位贵妃娘娘。
因而夜子城却也不敢轻视于他。
“字面的意思,这几名舞姬是南汀阁找到的。王爷不能带走。”
清冷贵气,言语间带着淡淡的疏离,夜子城眼中的冷云身上虽少了夜冥曦的霸气,然而这不容置喙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辙。
这无疑是在挑衅皇子们的权威。
“既然都是在为陛下查案,谁带走都是一个结果,何须区分的如此清楚!”
“王爷这话倒令在下不解,何来区分一说?这负责查案的是大理寺,督办的是宁王殿下,陛下下旨时可有一众官员大臣在旁听着呢,这里面好像只字未提到襄王府。”
“你冷云,本王敬你冷家也是门阀大户,皇亲贵族,你竟敢如此嚣张,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对本王说话!”
“在下说过了,在下是为南汀阁办事,而南汀阁是陛下”
“得了吧!你少在那惺惺作态,这雍华州谁人不知那南汀阁是皇叔的”说到此处,夜子城忽然顿住,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深深刺激到他。
他原本打算要将这几名舞姬抓回大理寺的,可是如此一来岂非便宜了宁王,给他人做了嫁衣。
“今夜,这人本王一定要带走,谁敢拦着,就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上官羽菲做梦也没想到,这来抢人的竟然是夜子城。
而他口口声声的为陛下分忧竟是将人带到了自家府邸。
上官羽菲坐在夜冥曦的马车里远远看着夜子城忙进忙出的样子忽然心中布满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没有想过这两起命案或许是太子自己编排的苦肉计呢?为的就是扳倒夜霖殇,亦或者是本王?”
当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飘进耳朵里时,竟如魔音一般久久无法散去。
上官羽菲忽然心中有些疲累,她这么多天为此奔波,为此而受的苦,竟被这些权势滔天的男人们轻而易举地玩弄于股掌中。
于是顺势将头埋进夜冥曦的怀里,长而浓密的睫毛因此遮掩住她有些湿润的目光。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悄然间养成了习惯,每当她感到无助亦或是害怕时,她便拼命在夜冥曦身上寻求保护,渴望着那一星半点的安全感。
以至于翌日从床上醒来时,竟发现小桃在一旁哭的厉害。
“发生了何事?怎的一大早就在这哭丧?”
“小姐,你莫要再乱说了!”小桃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姐,你可知老爷今晨在大殿上被陛下当众责罚,如今如今丞相府上下人心惶惶”
“为何?发生了何事?”
闻言上官羽菲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她再记恨丞相府,但自己毕竟还是姓上官。
“陛下说,太子有失德行,被禁足东宫,无旨意不得外出,而老爷老爷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却不知劝谏,不尽为人臣子的本分,且教女无方,以至于纵女胡作非为”
“什么跟什么?太子被禁足,父亲纵女?父亲何时纵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