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夏之雪虽也叫此名,但她得到的只有这女子的躯壳,什么记忆都没留下。
大夫只是道,“外伤虽是包好了,但依我之见还请九娘带令妹赶去县城的医馆好生瞧瞧。血是止住了,但毕竟这般大的伤口,就怕脑袋里面出现血肿未消。身体的伤无大碍,左脚未骨折只是拉伤,用点跌打膏药方可。”
大夫的话令老妇人紧抿着双唇,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使劲的搓着那一双干裂又布满各种划痕的双手,
“阿强,九娘谢谢你了。”
边说边走过来拉着大夫的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还是开口了,“阿强,你看这诊金等这次秋收过后一起给,可好?”
大夫一声叹息,“九娘,已累计欠我六两银子了!”
但望着这些衣着褴褛的幼小,又心生怜悯,“哎!看九娘你一人带这一大家子确实不容易。得了,欠我的银两先不用给,赶快借些银子带雪儿去瞧瞧脑袋。”
夏之雪一听,这什么神仙穿越,原来这老妇人是个寡妇,跟过来的两男一女原是兄弟姐妹。
这老妇人竟然连包扎伤口的钱都付不起,夏之雪突然多了一份好奇。
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缺钱的概念,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一个不知道什么鬼朝代的破烂山村里,一个超生的家庭,多么新奇。
她决定按兵不动,先体验一把再说。
小结巴又打着哭腔道,“娘娘,三姐这病病病真不去医医医馆,额头好大大大的洞,流了好多血。”
老妇人用她那粗糙的手摸了摸小结巴的脑袋,“娘知康儿担心姐姐!放心,再过几日就带姐姐去看脑袋,先让她回去养着。你先带着三姐回去,让她好生的在床上躺着。我跟你哥姐他们俩继续去田里将那些未干完的活干完。”
“可可是可是三姐她受伤了,娘能能能不干活先回回家么?”
老妇人面露难色,后方冲过来那位高傲姐,翘着手指点了小结巴的脑袋,“不干活?想全家饿死啊!三妹她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那点小事也干不好。路滑不知小心点,如今闹的全家都跟着忙活!”
“二妹!你能否少说几句。三妹受伤还不都是为了全家,当初让你去干这件小事你如何不肯干?……”
两兄妹作势要吵起来了,老妇人呵斥道,“别吵了!康儿带三姐回屋,平儿跟二妹跟我回田干活。秧谷洒下去后必须要盖上防寒。”
老妇人边说想边让她小儿牵着夏之雪走到分叉路口,她关切的望着夏之雪,声音带着颤音,“三儿,是娘没能力。你这脑袋我定早日凑银两给你看。”
夏之雪张大嘴巴刚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无话可说。第一次有一种鱼梗在喉的感觉。
“我我没多大的事,就是失忆了而已。”夏之雪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她看到那妇人正关切地又往她走近。
夏之雪到如今为止,对母亲这两个字全身心的拒绝。她在现代时父母亲情观念淡薄,虽她从小家庭富裕,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却内心空虚。父母一直忙于生意,极少关心她。后来她爸生意越做越大就与她妈意见分歧变大,最后活成了仇人,离婚收场。
当时他们问夏之雪想跟谁时,她谁都没选,就只让父母们给她一笔五十万巨款。她就是靠着这笔巨款在读大学时还跟人合伙开超市,在四年的时间里她生意越做越大,连开了四家连锁大超市。
本就等着毕业后在商界大展拳脚,却不料失足落崖。死倒是没死却穿越到了鸟不拉屎的偏远山村。
夏之雪打内心里抗拒母亲这个词,只见刘氏过来一点她就后退一点。
刘氏见本来与自己最亲近的三女往后退,一脸的抗拒,刘氏为难的顿住脚步,柔声道,“平儿,你背三妹回家……”
“不不用,我能自己走!”夏之雪没办法接受陌生男人挨近她,眼睛四处转动,也就这小结巴看着顺眼点,用手指着,“就就小结……四弟扶我回去就行。”
刘氏只好又道,“那康儿先带三姐回家,娘一会就回。”
夏之雪跟在小结巴身后,用手扶着他瘦弱的肩膀一瘸一拐地一路往回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