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倒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道:“吴龄此案,算是给了京城不少世家大族一个提醒,据微臣得到的风声,有不少家族都开始在外约束族中弟子,严谨他们仗着家族底蕴在外胡作非为,就这样的情况来看,成效倒是不错的。”
福汉卿也道:“金老一案,如今已经在京城里传开,吴家现在闷不吭声,甚至在衙门与朝堂上伏低做小,争取减少存在感,其实都是害怕殿下与皇上因为吴龄一案而牵扯整个吴家。臣听说,最近吴家的大门整日都是紧闭着的,同往日那副门庭若市的样子,实在是差距太大,不禁让人唏嘘。”
大理寺卿接过福汉卿的话,道:“郡王爷有所不知,这几年,吴家仗着有沈府这门亲戚,可是没少在私底下趾高气昂也怪这吴家家族的弟子不争气,先祖拼死拼活为他们挣了这样一片产业,眼见着就要被他们给败光了,可他们各个还不自知,依然误作非为。金老一案就算是不在这个时候爆发,早晚这吴家也要因为这帮败家子被送到衙门里滚上一圈的看来,这个大家族也要从鼎盛走向销声匿迹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从来都不是白说的。”
听见大理寺卿这么讲,殷璃也是颇有感触,“在京城这座富贵圈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惊才绝艳的人出现,但同时,也会有曾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就是更迭替换,无论任何朝代、任何时间,都会发生的事。想要保住一个家族的富贵延绵,可不是一件容易普通的事,最起码,像外公那样为了家族汲汲营营的人,也是没办到的。”
突然听见殷璃提起那个逆臣,福汉卿与大理寺卿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接话。
倒是殷璃,看出他们二人的忌讳,轻然一笑,道:“你们二人在孤面前不必如此紧张,孤与父皇都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不会因为你们口中提了几个不该提的人,就对你们心生不满的。反之,我们要记住这样的人,看到他们的教训,随时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走上一条和他们一样的路。”
说到这里,殷璃就又是一叹气,“大理寺卿,汉卿,你们二人尽快将吴龄的案子解决掉吧,像他这样的人,现在活着也没多大的作用了反之,他的死倒是能平息那些惨死在他手中的冤魂,还能肃清一下这京城里的风纪。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孤也是放心的。”
“是,臣等遵命!”
待这二人退下去之后,殷璃就疲惫的撑着头靠在椅背上。
幺鸡端上来一杯茶水想让殷璃饮用,却被她摇头拒绝,道:“金老用了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吴龄,想来这心中的怨气也是能发泄不少的只是不知他会不会迁怒到墨池的身上,不愿意再给墨池诊病了。”
幺鸡走到殷璃的身后,为她按摩着肩膀,“派去沈府的人没有回来汇报,那想来这金老是依然住在沈府里的,既然他人没有走,应该是说明他还是愿意继续给沈公子诊病殿下,你不是常常说吗?咱们只管尽人事,至于这剩下的部分,就要看天命了。你已经尽全力满足金老的所有需求,也同他讲了那样的道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咱们都做完了,剩下就看金老他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全了,只希望老天能够垂怜,不要再让墨池受苦。”想到那个在最后终于愿意给予她温柔一笑的男子,殷璃的眼睛就觉得有些酸胀,“幺鸡,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很是奇怪。我既高兴墨池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但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这种滋味就像是双脚踩在空中,没有多少踏实的感觉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眼下这一切进行的还算是顺畅,自己却开始在这里多愁善感起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幺鸡看了眼半眯着眼睛的殿下,提醒着,“殿下,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浑,这好不容易沈公子放下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
“我何时说过要去招惹他了?”殷璃回头瞥了眼幺鸡,“其实,我心里是为了他感到高兴的。墨池的才气与能力我是最清楚的,当年我喜欢他,害怕他被殷雪珊利用伤害,这才将他收入了东宫,断了他的前程现在,我将自由给了他,待他将来身体好了,走科举这条路,以他的本事定能高中,到那个时候我大周的百姓可就有福气了。你知道吗?看到他重新振作,我真的很欣慰,我甚至想着,在他将来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不再经历感情上的坎坷,守得一片属于他自己独有的幸福。”
听见殷璃这么说,幺鸡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殿下也已经放下了,奴才还担心呢。”
殷璃脑袋一歪,不高兴了,“你担心什么?担心你家殿下我还三心二意、心猿意马?我告诉你,我早就从良了,如今这心里满满当当的都装着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