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孟祁焕放下笔,道:“把和离书签了。”
恍若五雷轰顶。
李月寒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凉气仿佛透过了她的五脏六腑,从骨头缝中间丝丝穿过一般。
“你……说什么?”李月寒坐直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孟祁焕。
“和离书。”孟祁焕平静把那张铺在书边上的,写着一些字的纸拿了过来放在李月寒面前:“签了吧别让彼此难堪。”
李月寒不敢相信的看着孟祁焕,然后才缓缓转开目光,落到了那张递到面前的纸上。
和离书。
这三个字仿佛利剑入目,李月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你我这十年算得上圆满,你若是想到有什么需要本王补偿的,尽管说出来,本王会尽力补偿你。”孟祁焕的声音仿佛淬了毒的碎冰,一把扎在李月寒的身上,将她扎了个透心寒。
“为什么?”李月寒喃喃问道。
“本王是男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过强势。说到底,本王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不是。本王其实一直都不能接受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但是过去爱你,所以忍了下来。”孟祁焕的语气不疾不徐:“雪凝很好,陈家因为我们夫妻覆灭,她这么多年闯荡天下,性格洒脱可爱,和她在一起,我心甚慰。”
李月寒听着孟祁焕的话,缓缓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孟祁焕,听他说了这番话之后,轻声问道:“那昨晚是为什么?”
“夫妻一场罢了。”孟祁焕十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样轻松的语气,那样不在乎的表情,就仿佛昨晚的一夜春风只不过是露水情缘一般,毫不在意。
是的,毫不在意。
李月寒甚至都不知道孟祁焕怎么突然就变了,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这一定是在做梦。她反复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但是和离书却依旧躺在孟祁焕的手里,放在她的眼前。
“十年,难道这十年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李月寒的目光落在和离书上,不知是不是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她的语气竟然异常平静。
“倒也不能这么说,”孟祁焕说着,语气竟然还戴上了笑意:“你过去对本王的帮助,本王铭记于心。你的秘密本王也不会对外说,今后大家都在朝廷做官,能互相帮扶的地方,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还是会帮你一把的。”
听到孟祁焕提起孩子,李月寒“嚯”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孟祁焕:“那也是你的孩子!”
“本王并未否认这一点,”孟祁焕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她:“否则本王何必说出帮你一把的话,毕竟今后我们也算得上是政敌了!”
李月寒难以置信的看着孟祁焕:“不……不对,你到底是谁?”
“东翰摄政王,如假包换,你昨晚不是已经反复验证过了吗?”孟祁焕几乎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随后,他起身,站在李月寒面前,步步逼近:“本王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把和离书轻轻放在桌上,抬脚离开了房间:“午时本王会派人来取这和离书,希望翰容女君给彼此一个体面。”
看着孟祁焕离开的背影,李月寒呆滞许久,眼眶似乎已经干涸了一般,明明此时她已经痛得毁天灭地,却一颗眼泪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