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又战战兢兢的道:“非惧怕我一人之死,只是这一族人,何故尽数搭上性命?”
一旁蜃龙王听罢,喝道:“四海龙王,休得吵闹,此是泾河龙王恐我等势单力薄,故而唤得一族之人前来助阵。今我人多势众,临阵之时,你反生恐惧,是何道理。”
熬广道:“昔日我曾一梦,见有一旷野,我万千龙族与一个燃着一身真火的什么天生圣人敌战,我龙族纵有百万兵,却不敌他一人。血战三日,龙族死伤无数,真个惨烈。龙血至那空中溅落,就似一场倾盆大雨,将那旷野之地,染成一片玄黄之色。那玄黄之血,六个月未干,三年未见褪色。此时,此时正应!正应此景。叫!叫我怎生不恐惧?”
熬闰道:“大哥,梦中之事,不可较真?不要自己吓自己!”
旁边早有烛阴龙王道:“四海龙王,休得胡思乱想,我今势众,怕他做甚?”
一旁泾河龙王亦道:“熬广兄,有我等以你生死与共,就是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熬广听罢,稍感心安,对三海龙王道:“若说那孙大圣,与我也是故交,向他求个情,放我们一条生命罢。就是求不到这个人情,我四人与他同回天庭伏罪,也不连累我一族之人。何故又唤这些同族之人前来?”
烛阴龙王冷笑一声道:“熬广,你贵有东海,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如何到了阵前之时,就这般不济?再者,祖宗之命,哪个敢违?祖宗命我等在此与他五人交战,胜者有赏,败者祖宗自会来救我等。你且休胡思乱想,不成个体统。”
熬广道:“你等不知这孙大圣,我等哪个是他敌手?”
他这一句,就激怒了烛阴龙王、蜃龙王及泾河龙王,他三人齐喝道:“熬广闭嘴!”
那烛阴龙王道:“我等也与那猴子厮杀了百十个回合,也不见怎地,你若再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小心我上告祖宗,定你个私通之罪。”
熬广听了,战战兢兢,再不敢多言。
又说那孙行者,忽见前方密密麻麻的一群龙人,龙人当中,又有四海龙王,他就走向前,高呼一声道:“四海龙王!”
那四海龙王中,熬广高声回道:“大圣!”
行者道:“这是何意?你敢领兵来拒?”
熬广道:“大圣,小龙不敢。”
行者道:“即不敢,摆出这个阵势又是何意?速速叫他们退去。”
熬广又道:“小龙不敢!”
那八戒在后听得这熬广之言,就埋怨道:“这泼泥鳅,什么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话也不会说了?”
行者问那熬广道:“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却是何意?”
熬广话锋一转,反央求道:“大圣,念在诺大一个东胜神洲,唯你我二人是近邻,你且饶了我罢!可还记得,你那金箍棒亦是我东海之物哩!”
那熬广方说罢,忽觉脑后一阵巨痛,继而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那悟空忽见那熬广忽然被人从后来打了一下,晕死过他,而后,就被两个龙人架离。
行者诧异道:“此是何说?谁在背后施狠手,将那熬广打晕了?”
那熬广方被拖后三五步,又有烛阴龙王站前道:“泼猴,不要无礼!你犯我仙境,今日,正要与你见个高低。”
说罢,他就举着回天逆鳞鞭迎上前来。行者见了,更不搭话,也举金箍棒来迎。这一场好杀,只打得前方晕天暗地,日月无光。
斗经十来个回合,蜃龙王恐那烛阴龙王斗不过大圣,他就也迎上前来,一同战那大圣。
有道是“会者不忙,勇者无敌!”那悟空见二人齐来,哪有半点惧色?他就迎风晃一晃,变出一个孙悟空,一个战住那蜃龙,一个战住那烛阴龙王。
这二龙见了,急道:“这两个孙悟空一模一样,分毫无差,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假象?他怎么也有这一分为二,真假难辩的大法?”
又斗经十来个回合,烛阴龙王忽又将那掌中之烛向前一抛,后又自口内吹出一口真气,那真气便裹挟着一团熊熊烈火,扑向悟空。
悟空笑道:“我的儿,你这等神火对我没用,换个别的术法罢,不然教你看看我的真火!”
说罢,他就要燃起三昧真火,忽又思及那日灵山雷音寺殿前佛祖之言:“不得使用三昧真火!”
行者虽有疑虑,却不敢违逆。故而,悟空又忙熄了那心头即将迸发之烈火,自挚着一条金箍棒,跳将向前,与那二龙赌斗。
毕竟战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