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穹不过是你的部下最小的一个小队长,他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冒充副将,你今日去地牢中,务必让他吐出些真话来。”
“是属下明白。”柏重带着佩刀退出去之前,对上桃七七的眼神,给她指了指自己的佩刀,见桃七七冲自己轻轻摆手,这才安心退出去。
桃七七觉得他好笑,正笑着抬眼对上安陵怀亦的眼神,咕咚一下把脸上的笑憋回去,“柏重去审那个冒牌货,那我一会儿就自己骑马回去,这样也不会惹人怀疑。”
“你答应柏重什么了。”
桃七七走到摆放沙阵的桌旁,上下左右打量着安陵怀亦,“你又知道,是我答应他什么了?”
安陵怀亦挪了一下沙阵图中插着的小红旗,“他的意思,是让你别忘了跟他的约定,他约你切磋?”
……
“你那眼神是光啊,扫一遍就什么都知道。”
“什么叫光?”
桃七七看着安陵怀亦插旗的位置,摆摆手不打算跟他讨论光的事情,她更关心她插旗的位置,“这里我认得,是那日你告诉我的无极山,你将旗子的位置换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最近也有密探,探查到单恒国的派兵趋势,他们想从险峻的无极山后面攻过来,虽然那里山势过于险峻,但是一旦他们绕过山体,就很容易攻进边关城。”
桃七七仔细看了看地势,虽然海峪关正面像是滑梯似的地势易守难攻,相较无极山来说,确实是个不二之选,“但是无极山后面寒风积雪,他们单恒国想要从那里入关,恐怕也要损耗兵力。”
安陵怀亦也是撑着手臂,看着沙阵图喃喃自语道:“他们这是拼上命,都要两败俱伤的结果,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过两日我去找单恒国三王子谈谈。”桃七七摸了摸袖中的那块玉牌,只要能见到这个三王子,事情应当还有回转的余地。
桃七七执意要去,安陵怀亦只好道:“单恒国境内险象迭生,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会写一封信给单恒国的国主,现在两国还未撕破脸,他应当不会对你出手。”
看的出安陵怀亦在犹豫什么,桃七七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怕我被当作人质软禁在单恒国,如果我一旦被软禁,你就必须同意他们提出的所有条件。”
安陵怀亦轻嗯了一声,再看向桃七七,满眼都是担忧,“比起那个,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桃七七好哥们似的拍了拍安陵怀亦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成为负担,这场谈判不管能不能谈成,我都会安然回来。”
“我信你。”
遥远的京都城内,瑞王府中。
“什么?!”南宫从寒差点拍案而起,“你要我统理骑都尉的所有事宜,这好不容易你也当上骑都尉的将领,你就这样拱手让我?”
南宫从寒那废物雷达重新启动,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旁,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说完又自我否定,“不对,你有阴谋应该让我退位才对?”南宫从寒摸着下巴,死活都想不出南宫璟到底为什么要辞去将领的官位,“你也知道,这位置有多重要,不然你当初为什么跟我争。”
由得南宫从寒像放炮似,一股脑把自己那点猜疑都说出来,南宫璟才道:“我要带一队人马去边关,自从边城布防图丢了之后,不止京都出事,怕是边关也不安生,我不放心她在边关。”
“她?”南宫从寒疑问。
南宫璟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想清楚,你也知道骑都尉一职如此重要,父皇为什么会让你我共担其职。”
南宫从寒的想法更是简单,脱口而出道:“那还不是信任你我,这是在皇祖母寿宴上亲封的,这难道还有假。”
南宫璟看他,“南宫从寒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样不开窍。”
“诶,这话我听懂了,你什么意思?!”南宫从寒不甘示弱,对着南宫璟“怒目相视”。
“既然如此重要的职位,你又与我同为王爷,又一同坐上骑都尉将官的身份,朝堂之上关于你之间的争斗,谈论的还会少吗。”
只见南宫从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语气也颇为不高兴,“所以你就打算拱手让给我?我是想赢你,不是接受你的施舍。”
他们两个之间的脑回路,永远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南宫璟无语,“你我相争,若是两败俱伤,那最后渔翁得利之人会是谁。”
“南宫君书呗,除了他还能是……”南宫从寒的表情快速转变为惊吓,瞪着眼睛微张着嘴看着南宫璟,半天没能说出点什么来。
看南宫从寒这幅模样,南宫璟挪开视线,垂下眼眸端起茶杯细细品着。
厅堂中,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安静如同没人在,只有茶香味儿阵阵飘出,才证明厅堂中还有人在。
南宫从寒整个人都僵硬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父皇他应该不会……这应当只是巧合,父皇那么疼你……”
“呵,疼我?”南宫璟眼瞳中黑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手中捏着的茶杯荡漾出一圈圈细波纹,“父皇的用意我不敢揣测,也不能揣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不在京都的时候,你和昭阳多加小心。”
“你当真要去边关?”南宫从寒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多想现在就冲进公众去找他的母妃问问,他心中完全没了主意,“你什么时候回来?”
南宫璟摇头,“不知道,今日我会进宫一趟,向父皇拜别,我知道你想将这件事告诉你母妃,但我提醒你,若是不想让德妃娘娘出事,你最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你是王爷能够独立门面,有些事情不需要次次提醒你。”
“南宫璟。”瑞王叫住起身要走的人,上前深受拦住他,“这皇位你当真不在乎了?”
“还是做个闲散王爷于我来说最好不过,我现在只想找到我想找的人,查清楚我母妃的死因。”
南宫从寒垂下拦住南宫璟的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一片迷茫中。
皇帝怎会不知南宫璟前去边关为的何人,他只看了一眼殿下跪着的人,执笔随意的写着字,海公公在旁边伺候着不敢多言。
“老六,朕最属意的便是你,可你为一女子放弃骑都尉将官一职,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失望透顶四字压重,语调中却听不出皇帝心情的好坏,南宫璟俯首低头,遮掩住的表情依旧是如同往常的淡漠。
“父皇,骑都尉一职儿臣不适合,瑞王本就比儿臣更加适合,儿臣自问没有能力担当此大任。”
“你没有能力?”皇帝将手中的毛笔扔下,墨水四溅淹没了纸张,反问跪在地上的人,“你若是没有能力,那岂不是在跟朕说笑话?!”
海公公见皇帝发怒也赶紧在他身侧跪下,南宫璟语调仍旧不变,“父皇,儿臣资质平庸,无法担当重任。”
这是要逼着自己废了他的官职,皇帝被南宫璟气的冷笑,“南宫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