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沐小七和四位长老的比武,在聚义堂门口的比武场进行,长老,舵主们各个脸色肃穆,眼下,帮主之位不仅关乎丐帮的发展,还有丐帮隐藏的危机,十二舵主皆不希望沐小七胜出,当然,她也不可能赢。 第一场比武,由胖黄童长老迎战,接着是黄似道、汪正之、鲁风长老。 胖黄童一月前,和孤月清想法差不多,想顺利让沐小七继位,可是现在丐帮混杂奸细,和辽人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危机重重,沐小七当上帮主之后,有能力应付这些吗?一个不慎,葬送的是丐帮几万弟子的鲜血。 “喂,回神了!”沐小七看对面胖黄童发呆,忍不住提醒道。 胖黄童拿着酒葫芦尴尬笑了笑,“丫头,我可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沐小七手高举碧玉笛,瞥了眼聚义堂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 “你别小瞧我的醉拳,别伤了自己,别逞强……” “你还比不比!”沐小七不再听他啰嗦,碧玉笛直冲他的头而去,她这一招棒打狗头,狠狠敲在胖黄童的后颈上。 胖黄童哎呦呦直叫,“臭丫头,你还真下狠手啊。” “臭老头,你别耽误大家功夫,快点出招。”说话间,又是一棒。 胖黄童不再躲闪,脚底生风,步法如醉酒癫狂,闪身跑到沐小七身后,给她结结实实一拳。沐小七踉跄两步,一个后翻,笛子再攻他的头部。他早有防备,盯着一张喝酒的脸嗤嗤一笑,又闪到她身后。 沐小七暗中咬牙,手伸到袖口里,摸到一包药,攥在手里,玉笛朝后方袭去,手里的药伸出却没有放开,她皱着眉,想到孤月清昨晚说的话。在丐帮弟子面前,她要树立威信,偷鸡摸狗的勾当绝对不能再做。 也就是说,她要是现在撒辣椒面,就算赢了,也会被人瞧不起。她瘪着嘴,最后还是把辣椒面收了回来。 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除了孤月清和裴渝。 裴渝是见过沐小七比武时耍赖的,他注视着比武场时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看到沐小七伸手那个动作,差点掩面,结果她竟然又收了回去。 这一个月,是谁让沐大小姐有了羞耻心? 沐小七专注应付胖黄童的醉拳,毫无章法,却虚中有实,她挨了他几拳,却没有一棒能近他的身,这令沐小七急躁起来。 “嘿嘿,丫头,认输吧。”胖黄童一记盘腿坐,懒散的悬空半卧,语气中带着七分醉。 “想得美。”沐小七一棒敲在他的单腿上,胖黄童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接下来,胖黄童腿、掌并用,打得沐小七连连后退,可是拳却再没有碰到沐小七分毫,他意识到自己被牵引着出招,不禁面带怒气。 沐小七同样也很着急,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胖黄童发现破绽,她灵光一闪,对胖黄童的一拳不避不闪,直面迎上他的一击,胖黄童眼看就要打爆她的头,及时停手,后退两步,碧玉笛顶在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 胖黄童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丫头,你占我便宜啊!” 这最后一招让旁人猝不及防,胖黄童步履阑珊的走下比武台,自己找了个角落去睡觉了。 汪正之看着他的背影,差点咬碎一口牙,胖黄童的武功在他们几个之间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就这样输给了个小丫头,心里百分百肯定是他放水了。 他拍拍黄似道的肩膀,“黄长老,到你了,为了丐帮,务必不要手下留情。”话刚说完,人已经走出去了,碍于孤月清就站在旁边,他没再多说什么。 沐小七看着走过来的黄似道,面上一派轻松,黄长老性格古怪,寡言少语,丐帮没有几个人敢和他接触,孤月清对他的武功招式,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有一个人比黄似道自己还了解自己。 “我来了。”沐小七主动出招,每一棒都攻其要处,黄似道左右手各自一柄短刀,迎上她的攻击。 黄长老擅长短兵器,手里的短刀像两条交织的毒蛇,死死缠住沐小七的笛子,压制她的棒法,她又使一招‘拨狗朝天’棒身飞出,刚抓到手里,两条蛇又缠了上来。 沐小七急得直皱眉,手中棒法斗变,‘斜打狗背’力道凌厉的与他纠缠在一起,她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孤月清。 裴渝替沐小七捏了一把汗,“黄长老的蛇影刀变化莫测,沐小姐恐怕不是对手。” 有一年轻舵主,听了这话,跟裴渝小声讨论起来。 孤月清听着他们的话,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比武场上绿色的身影,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沐小七一边招架黄似道诡异的刀法,一边语言攻击,“黄长老,听说你十岁时还尿床。” 这话果然有效,黄似道握着刀的手抖了抖,沙哑着声音,“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哦。”沐小七阴霾扫去,嬉皮笑脸道,“喝醉后还喜欢穿姑娘的衣服……” “够了!”黄似道冷冷打断她,脸臊的通红,收起刀,“我认输。”他狠狠瞪了沐小七一眼,走下台,直奔胖黄童去,一脚将他踹醒。 “谁,谁,谁踢我。” 黄似道又踢了两脚。 这一局戏剧性的又输了,沐小七站在比武台上,得瑟得像只绿孔雀,她冲孤月清挥挥手,告诉他,自己已经赢了两局。 孤月清朝她微微颔首,眉间带着淡淡的担忧之色,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连战两局,再与汪正之比试,就算侥幸赢了,还有鲁风长老。 鲁长老的武功深藏不露,即便是沈帮主,也不能轻松取胜。 汪正之已经等不及要上去和沐小七‘切磋’了,他大步往前走,被鲁风拦道:“我来。” “什么意思鲁长老?” 鲁风不耐烦的重复,“我先来。” 汪正之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打狗棒,重重哼了一声,退后一步。鲁风绕过他,拿着打狗棒走上比武台。 打狗棒一直在鲁风手上保管,一是他武功高,二是他很谨慎。 这次比武,把打狗棒拿出来,不知是何用意。 沐小七看着鲁风手上拿根绿油油的打狗棒,不禁乐了,“你该不会想和我比打狗棒法吧?” 鲁风脸色严肃,左手拿棒,右手摆出掌法的姿势,说道:“从我手里抢走打狗棒,算你赢。” 沐小七听到这话,脸色正经起来,紧紧攥着碧玉笛,“好,输了可别耍赖。” “别废话,出招。”鲁风单手和沐小七过招,他的掌法,运转舒展,外柔内刚,运行成环,软而有力,连绵不断。 沐小七硬生生被他一掌击倒在地。 孤月清心一紧,长袖下的手掌慢慢握成拳,他看着沐小七慢慢爬起来,那一掌,震得内力四窜,她身上原本的伤口又裂开了。 沐小七笑呵呵的挑衅,“你也不过如此嘛。”说着,碧玉笛追咬他的手掌,斜打他的后背,又转化成一团碧影,猛攻他的强间、风府、灵台要穴。鲁风长老,掌法奇快,掌力如山,击退她接二连三的攻击。 更令人恼怒的是,鲁风自左脚为转轴,没离开原地一步。 沐小七落在一丈外,微微喘息着,旧伤口裂开,血浸透衣衫。 鲁风冲她摆手,“再来!”沐小七咬着牙,再度窜上去,绊、劈、缠、戳、挑……乱砍一气,看似杂乱,却又不是毫无章法,鲁风只用右手招架,被沐小七逼得乱了步调。 沐小七很得意,“被咬了吧。”说完,神情懊恼,她这不是骂自己是狗嘛!好在鲁风并不在意她这句话,他的脸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鲁风的掌法渐渐变得凌厉,杀机毕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沐小七招式弱了下来,一招不慎,被他的软掌击中,猛地吐了口血,这一掌比刚才那掌更厉害,震得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她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可接着,鲁风的第二掌紧随而至,沐小七没有能力招架,狼狈得往左边窜出。 这家伙态度转变的太快了,沐小七心有余悸的想。她不能继续跑,体力耗费太多,她耗不起,只能孤注一掷,碧玉笛在空中翻转,折身正面反攻。 鲁风轻蔑冷笑,右手掌力凝聚在一起,速度奇快的直线攻过去,眼前的人却突然消失了,左手被阵痛,他下意识松手,打狗棒脱手而出。 正面反攻是沐小七的虚招,她真正的目的,是借力夺下打狗棒。 鲁风反应迅速,右掌劈在她的背上,沐小七还来不及高兴,后背沉重一击,顺势往前扑去,没有扑到在地,而是跌在一个僵硬的怀抱里。 孤月清抱紧她,落在三步外。 沐小七在他胸前蹭了蹭,咳出一口血,高举打狗棒,冲他笑了,“我拿到了,是不是很厉害?” 孤月清摸摸她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沐小七笑着笑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