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琇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纸黑字便定在那里,难道这也算是孤证?”
沈沛筠仍镇定从容:“陛下可否让乐阳看看那些所谓的信笺?”
建宣帝颔首,内侍立刻把东西捧了过去。
沈沛筠打开一封上面表明为乐阳亲笔的信笺,美目微凝,快速扫过:“陛下,乐阳能否再要一些笔墨纸砚?”
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建宣帝欣然应允。
内侍们很快取来了笔墨纸砚,以及一方矮桌,沈沛筠执笔,低眸。把信中上的内容誊抄一遍,与被作为证物的那封同时递上去。
两方信纸并列放在一处,却是截然不同的字迹。
一娟秀清明,一端方有力,不必看字体,只看落笔的力度,些微字体上的小习惯,便可分辨出两方字体截然不同。
建宣帝细细对比一番,眉头止不住的皱起。
陈琇心中“咯噔”一声跳了跳,快步走上前:“她到底写了什么?”
“你自己瞧吧。”建宣帝郁着脸把信笺丢入了内侍怀中。
陈琇根本等不及内侍发放,就急忙伸手去夺,快速的浏览一遍,不可置信的收紧了手指。
薄薄的纸张立时在她手中扭曲变形:“这怎么可能!皇兄,你千万不能相信!此人诡计多端,字迹又不是不可伪造,说不得,这就是她的刻意伪装。”
狄献见状,也暂时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急忙跟着过来查看,而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信笺传给了在场的众大臣。
众位大臣一一看过,面色个个迥异。
沈沛筠不慌不忙的看向陈琇,语气稀疏平常的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却容不得旁人半点忽略。
“长公主自己都说了,字迹,是可以伪造的。”
狄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是啊陛下,诸位都看到了乐阳公主的自己本不是那般,长公主拿了几份字迹全然不同,却署名乐阳公主的信,这分明就是蓄意污蔑。”
“陛下,臣不求陛下为臣鸣冤,但请陛下为了两国之好,万万不能徇私枉法啊!”
“放肆!”
建宣帝骤然压下了脸色,抓起桌上的杯盏便摔了过去。
杯盏在狄献脚下化为碎片,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跪下来,直呼陛下恕罪。
陈琇掌心微起的薄汗消减了些,紧紧绷着唇线,一言不发的瞧着沈沛筠。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难道,这一切都是沈沛筠的计谋?不,不可能!
“陈楚陛下。”
思绪未落,沈沛筠如玉珠落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方才那位大人所说并无过错,自乐阳来此,长公主便对我多番为难,如今,更是不惜陷我于水火,对这分明就是破坏两国邦交之举。”
“我北夏倾国库之力,送乐阳出嫁,为的便是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如今,却被人多番恶意毁坏,若是传到我父皇耳中,事情便不是乐阳所能左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