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靠在床头搁得有些疼,莯蓉垂首揉了揉后脑勺。翘首,属性又多了一项啰嗦的唐僧美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前。
那狐耳男子才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美少年此时卸掉了缠着眼眸的青绸,俊脸正对着她,眸色湛蓝,如初见时清澈,像一汪清泉,潺潺流水。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带攻击性看她。
他黑红的袍子随意披散着,有点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不合身,却不乖戾。
两人僵持许久,不乖戾的美少年开口了:“怎么,又呆了?”
“没有。”莯蓉频频摇头。
她来到这个世界少说也快一个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秘密”。
这个秘密于他们有什么意义吗?看那个先前狐耳男子逼问她的架势,此事似乎还有一定的重要性。
莯蓉不解,不过若能让他们对自己的来历感兴趣,她再就着这重要性添点油,加点醋,把自己编排成大罗金仙那样的神话人物,他兄弟俩岂不是就不敢吃她了?
——我真是个机智得一逼,就这么干。
苍巫介教育完弟弟,方才想起夺舍一词。夺舍起源于上古神界,那时神明未消,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神明便自以为是的为着自我的相生开始屠杀相克。
有争斗,便会有战火;有战火,便会有死亡。
早时,这世间长生不老一族只有煌族。神明忌惮煌族天道之力,无法取其血肉后便退而求其次,自家关上门来研究起了长生之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长生之法,还真让神明给研究出来了。
这法子,便是夺舍。
煌族长生,乃为血肉神脉同生,而夺舍,乃为留其魂,舍其身的法子。
夺舍霸道,豢养神明神魂的新身躯,需得三脉聚集。所谓三脉,便是天地二脉,加上灵脉,缺一不可。且夺舍之人需得元婴以上的修为才可承受夺舍带来的反噬。
可眼前之女,神魂确实是一个凡人,若是有什么禁制,他也该能有所察觉才是。若她当真夺舍之人,元婴修者,入临魔源毫发无伤也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一个元婴修者会蠢得如她这般,大大咧咧不假思索的就暴露自己身份?
苍巫介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若不查个清楚,心里着实难安。
思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莯蓉,彼此间距离越来越近,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看进血脉里。
莯蓉也不是第一次与他靠得这么近,只是前两次一次是她搭手无意之举,一次是隔着几根莲藤距离,但都没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她欲哭无泪:乖乖,大早上就吃荤的,不好消化啊亲。
苍巫介眉头蹙了一下,终还是没想搭理她,继续着自己的靠近。
面对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即将被吃的莯蓉心塞了,她暗戳戳的有些躲闪,下一秒就被不耐烦的苍巫介施法给定住了。
“我……我是大罗金仙,你吃我是要遭报应的!”莯蓉软软糯糯的说着,心里贼没底气,见苍巫介动作未停,反而有加速的趋势,她又呓语哭喊,“好哥哥,你能不能把我打晕了再吃?”
莯蓉喘息未定,浑身僵硬麻木,只有嘴和眼皮还能动一动。她费劲巴力,极力的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争取一下死亡最后的“宽大处理”。
苍巫介正想探寻她的神脉,乍听得她如此悲痛欲绝的呓语,脸色乍青乍白,眸子忽明忽暗。
她对于他要吃掉她是不是有什么执念?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吃她……呃,他承认,虽然没说过,但想过。他也只是偶尔想想。
他有表现得很明显嘛?
“闭嘴!”苍巫介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