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幸好他们所在的地方附近有一小亭还算宽敞,白清姝一行人等就去了那儿避雨。
这雨来势汹汹,白清姝身上的襦裙已淋湿不少,明月心疼小姐恐生病了可好。
使了小太监小盛子冒雨去宫里取外衣,就用未湿的手帕给白清姝擦干了脸上额头上的水迹,白清姝这身上才暖和了些。
白清姝站在亭子里,看着外面的雨冲刷着花儿,花瓣都被打了下来,顺着水流一起向远处流去,徒留一个没有花瓣的花干在雨中摇曳。
白清姝心里突然一疼,看着那些远离了花干的花朵,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就像如今她们入宫,风雨无依。
远处一行人行迹匆匆,倒是打着油纸伞,只现如今雨势太大,直奔这小亭躲雨来了。
中间拥簇着一人,眉峰似剑,朱红齿白,墨黑色的长发,身着玄黑色长袍,腰间佩戴着一通身碧绿的玉佩。
虽是在雨中是有些慌乱的,可那步调却丝毫不乱,上位者气味儿十足。
白清姝命人往一边走了些,给他们留了地方出来,说话间一行人已如数站在这亭子中,一时之间原本就小的亭子就显得更加拥簇了。
那人被周围人伺候着披上外衣,才将目光看向了白清姝:“你是?”
白清姝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按理说天子脚下,外男绝不允擅闯,在这时入了御花园的不是皇上那便是王爷了。
要说是王爷,可这人身边内侍众多,阵仗极大,王爷怎会有如此排场;要说是皇上,可又不是皇上常穿的衣饰。
白清姝便留了个心眼,拉住明月亲自行了礼:“臣妾常在白氏。”
那人听到这话,颇带些意趣的细细打量着白清姝。
她只梳了普通发髻,上插着一根和田玉的发簪,额间的花钿上还残留着些许淋的雨,此刻晶莹剔透。
眼睛是低顺着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在这下雨天更加清冽,他的目光在白清姝手里拿着的萧上停了下来。
皇帝想起那日大选,那英国公嫡幼女曾说自己是擅长用萧的,看来此刻这人就是英国公嫡幼女了。接了旁边太监递来的干净帕子,擦着手说:“朕见你手里拿着萧,可是来此处吹箫一曲,感念秋日落花”
白清姝听到来人自称朕后,抬头略微震惊了会儿,急忙跪下行了大礼:“臣妾常在白氏参见皇上。”
白清姝知道皇帝错认了自己是清妤。既是皇帝并未直言相问,她也并未犯了欺君之罪,只道糊涂罢了,只当是长姐成全妹妹对皇帝的一往情深之意。
皇帝走上前,亲自扶了白清姝起来:“朕方才见白常在对着这满园盛开的花朵神情沮丧,可是有何心事。”
白清姝微福了身,眼睛又看向了亭外,说道:“花叶落地尚不能归根,自是难过。”
皇帝一听便笑了:“天下花叶甚多,白常在岂不是要为每一朵都要伤心一番。”
白清姝听后又道:“这世间万物众多,臣妾自不会事必躬亲,只怜这漫天花叶,无人怜惜罢了。”
皇帝将手中用过的手帕扔给了李德全,更往前走了走,白清姝躲闪不及,向后趔趄了一下,只很快又站稳了脚步。
皇帝见此举便笑了起来:“那日大殿之上,你慷慨直言,毫不畏惧,今日怎么怕了朕。”
白清姝微微定了神,只怕皇上看出些许破绽,行了礼:“那日臣妾尚且为皇上的臣子之女,自是不怕。”
皇上抿了抿嘴,手背后去站直了身体:“朕这御花园此行倒是受益甚多。”
此时外面雨势已小,可白清姝身上衣物是湿透了的,此时更是冷的直哆嗦,皇帝见了没有犹豫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亲自给白清姝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