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静贵妃却对这话十分寒心,“文昭,你竟然会说出这话,你可知道你舅父一家是如何支持哀家和你的。若非有他们,你又怎么可能当上皇太子,如何登基?他们是哀家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你竟然会怀疑他们!”
楚文昭有理说不通的扶了扶额头。
昌平侯府做了什么他心知肚明,至于最后之所以能顺利登基,也和昌平侯府的关系不大,若非有二哥,恐怕大齐已经危矣。
母妃对二哥百般提防,却不想若没有二哥,怎么能有他们母子今天!
话又说回来了,都是亲人不假,可楚承琮跟父皇不也是嫡亲的父子关系么?为了一个皇位都能闹成这样!在这皇权面前,还哪儿有亲情可言?昌平侯若是懂事,也不会一窝蜂的挤上来!
楚文昭失望的看着静贵妃。
从前他总觉得母妃温婉睿智,小时候总是告诉他,父皇是这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人。
可如今呢,父皇丧事尚未结束,母妃为了昌平侯府,竟然不让他去为父皇守丧!更暗示人递上奏章,强行让他批阅。
母妃甚至都没想过这些事情的后果,她只顾着尊享身为太后的荣宠,却总没想过,要当一个太后先做好什么。
“母妃,您跟从前不一样了。”楚文昭低声道,“您从前教导我要任人唯贤,要亲贤臣远小人。可如今呢,儿子分明看到,那些有贤名的大臣,都被您想法子从原职务上调了下去,就是为了给舅父一家的人腾位子。您要升调的那些人都是谁的人脉,我都看得出来。所以我不会答应,便是您强行让我批阅,我也不可能会答应。”
这话说的不留半点情面,静贵妃恼羞成怒。
“哀家让你失望?你又何尝没有让哀家失望!”她看着楚文昭,眼底冷意闪过,“文昭,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哀家说什么你都听。如今非但不听哀家的,甚至还学会顶嘴了,哀家倒是想知道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是皇子,又如何能不知道这些?”楚文昭轻叹,“母妃,我知晓您怀疑什么,但不是,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您想想看,先皇后的国舅家这么多年可曾有几个人入朝为官?还有皇祖母的娘家人,何其低调!”
静贵妃不屑一顾,“他们如何跟哀家比?”
“可是皇祖母呢!”楚文昭近乎哀求,“您就想想皇祖母是怎么对父皇的。”
“你闭嘴!”静贵妃呵斥,“楚文昭,你又如何跟你父皇比?从前你父皇是怎么登基的,你又是怎么登基的?若非有哀家在背后替你谋划,你以为你有今天?如今不过升调几个人罢了,这点小事你竟然推三阻四,还妄图指责哀家?”
楚文昭彻底寒了心。
原来在母后眼里,自己竟然这般懦弱无能!
也难怪她会对大齐朝政指手画脚,她根本是觉得,这个江山是她想办法帮自己得来的!
“母妃。”楚文昭豁然抬头,“儿子有没有告诉过您,我从来,都不想当这个太子,更不想当皇上。”
“是你当初逼我的。”他一字一顿,“可是既然我已经是了,那这个大齐,就是我说了算。你要升调外祖父家的人脉,我不答应,以后也绝不可能答应。”
静贵妃愕然抬头,眼前的文昭似是换了个人。
他初具帝王的架势,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