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件事,也一直被牧纣视为笑话。
这,是盀豕的记忆,同样,也是淅还叫炽亚的时候所拥有的记忆,奄奄一息的他,不是真的死了。
他,没有耳聋。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叫盀豕的雄性,在整片兽世大陆都在传他是传奇的时候,淅只知道这是杀死他母亲的那只雄性。
雄性为战斗而荣,以杀求饶妇孺为耻,且等级越高,这种意识就越强,所以盀豕遵守,并非刻意塑造自己的正义感。
那只是一个等级高到一定程度以后,一个兽人自然而然的态度,也是“兽”摆脱低级野性完全进化成“人”的一种高级体现。
就像当初的淅一样,哪怕嗜血成性,憎恨这个世界而恶意破坏,变成人人畏惧的魁舜,可看似麻木的杀戮者,依然会自觉绕过妇孺,说明他的心里,依旧保存了一丝兽人的善意。
而牧纣则无法感同身受,甚至在笑话盀豕的同时,表示理解不了盀豕这种毫无意义的坚持。
毕竟一个可以拿自己继承者祭祀的男人,也确实谈不上什么怜悯心。
不过淅对母亲,并没有任何印象。
当亲耳听到母亲被谁杀以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
于他而言,他就是一个孤儿。
甚至曾一度憎恨母亲,为何生下他却不管不顾,任他自生自灭。
“作为一个下属,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淅看着发愣的盀豕道。
这一声,也提醒了盀豕。
他从久远的记忆里抽身,但依然就有些恍惚,至少,对这小子还活着的事,深表意外。
“不要再擅作主张,回去以后如实地跟你的首领汇报,他会非常满意,保不住对你的疑惑,也会由此彻底消除。”
淅薄唇微扬,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坂圠。”
盀豕沉默。
他理解这小子不愿领情的心情。
事实也证明,他盀豕确实自身难保,他当年求请的行为,不仅没起作用,反而让牧纣下了狠手。
“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还是那句话,今日来坂圠森林,非御孁族行为,乃个人行为,你将夫人放了,此事我便既往不咎。”
盀豕道。
“?”
淅睨了一眼脚边的雌性。
大名鼎鼎的御孁族一族之母,自然得认得她的大名,不过还真是不认识,头一次见,就差点给生吞了。
“所以这是在扮演一个慈母寻女的戏码?”
那漫不经心的眸光重新落到盀豕脸上的时候,忽然犀利,淅厉声道,“她若真是位慈母,当年祭天的时候,她又在何处?”
至始至终,护着艾冉的,也就只有淅一人罢了。
“”
盀豕哑口无言。
“而今又何必虚情假意!”
淅可傻。
这种毫无意义的母女重逢戏码,只会加速牧纣寻到艾冉。
“你,和她,今日,都得死。”
淅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