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云莹!”
太子云銮稳坐在军帐之中,一双凤眸微微下垂,锐利的目光直直扫向前方被两个军士押着、跪在地上的小将军。
地上的男子冷汗涔涔,脑子却像是凝滞住了一般,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如何应对。
云銮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一句狡辩的话语,不禁有几分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释然了。
云莹本身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派来的人又如何聪明得起来?
宋剑秋老将军听闻自己外孙儿的名字,顿时急得面色微红,站起身就想要为云莹说几句话,却被太子犀利的眸光生生冻住了舌头。
“云莹已经知晓了本宫还活着的消息?”
那位小将军似乎还想咬死了不说,却听太子又说:“你放心,三殿下毕竟也是本宫弟弟,只要他不想害本宫,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他。”
就算是这人说云莹要害他,他也是不信的。
云莹那孩子,心思单纯,幼时便常常被比他还小上两三岁的云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罔论长大之后了……
“不过,若是你不说,云莹安然无恙,你可就不一定了……”
太子的温和不过维持了短暂的一瞬,下一刻,便厉声朝帐外呵道:“来人!上军棍!”
小将军心中一凉,连忙叫唤出声:“我说!我说!”
云銮眸底有满意掠过,抬手便止住了属下,问:“他可知本宫活着?”
“知、知晓了……”
这个答案,在云銮的意料之中。
否则天子那边早就要闹起来了,哪里还有他现在的自在。
“你们是如何传信的?”
自他诈死之后,便命身边亲卫将所有与外界相通的道路阻绝了,别说是只鸽子,就是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若是云莹的人打开了这么个口子,那之前……指不定得有多少人往外递消息!
“安澜河……”
云銮眉眼顿时一凝。
此地地处西北,乃是安澜河的上游。
安澜河一路向东,便会经过京城安澜。
他防了陆路,防了天上,却独独忘了还有这么条河!
百密一疏!
“河水不会将字迹浸开?”云銮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是将消息写在纸上还是刻在竹片之上,都难以保证在漫长的漂流中不会被水泡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将安澜河当一回事儿。
“是竹篾,”那名小将军见云銮身上的冷意似乎渐渐被困惑取代,也稍稍松了口气,定下心,道,“我们并非靠刻字传信,而是靠,竹篾的数量。”
云銮顿时会意,面上困惑一解,又为冷意取代:“外面可还有接应人?”
“有……”小将军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三殿下安排了人沿途打捞……”
“啪——”
云銮顿时有些震怒,大掌落在桌案之上,营帐中站着的人都不由得抖了三抖。
“来人!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是——
”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营帐中的将军们都被太子遣退之后,宋剑秋才颤颤巍巍地上前,有些犹豫地开口:“殿下……”
云銮一个抬手,便止住了他的话语。
“老将军不必多言,本宫心中,自有分寸。”云銮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老将军放心,本宫不是滥杀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