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刘纂朱公主的第2个丈夫却说:
“天生五才,所谓为将者的勇、智、仁、忠、信,怎能排除兵战的作用呢?国之争霸自古而然,如果有机会怎能放弃?臣以为可派间谍去观察形势再做决定。”
孙皓认为这个建议比较稳妥。
结果情报汇综后,晋国并未十分松懈,丁忠之见不可取。孙皓就决定采取断绝与晋国关系,不战不和,以观后变。
议政完毕,孙皓大宴群臣,一为丁忠洗尘,二为定了对付晋国的国策而宽心,慰劳自己。
孙皓有三好:好酒、好色、好迷信。
平日他嗜酒如命,又喜拉人作陪,且酒量大得惊人。偏又酒令如山,座客要出席一整天,至少得饮酒七升。所以每次开酒宴,大臣们都胆战心惊。
孙皓令人击鼓为号。一通鼓为一巡酒,每巡饮一升。酒司令一声令下,群臣谁敢不从?纷纷举盏往嘴里灌。
这时就显出了做人的品行了,滑头者以大袖,大半倒在衣服里,老实者就实打实的喝下肚去了。
孙皓笑吟吟的望着臣下各自的窘态,他的眼睛对上中书仆射韦曜的眼神,彼此会意的笑了笑。
这是他们君臣二人之间的小秘密,原来韦曜是四朝重臣,很早就开始编撰吳书。孙皓希望他把自己的光辉形象写进史册里,故对他特别宽容,封为高陵亭侯,任侍中,领左国史。
韦曜的酒量不好,孙皓就想了个办法,让行酒官开个后门,斟给他的酒只有两巡真酒,其余的实际是茶。这就是“以茶代酒”的典故。
又一通鼓响,突然孙皓的目光停在一个伏案者身上,“谁这么大胆,敢违令不喝酒而睡觉!”
武士把这人拉起来,是散骑常侍王蕃。他醉眼朦胧的耷拉着眼皮,向孙皓翻了个白眼。
39岁的王蕃,博览多闻,是个杰出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曾依据东汉张衡的学说,重制浑天仪,又求出圆周率31555,与后来的祖冲之很接近。他为人正派,性情耿直,又是个很清廉、严肃的良吏,不肯低声下气看人脸色行事,因此得罪了皇帝的两个宠臣万彧和中书丞陈声,这两人多次向孙皓谗毁他。
偏偏他的酒量也只有两升之多,又不会耍奸使滑,三升酒灌进肚里,支撑不住勉强伏倒在案上。
孙皓生气了,命武士按照惯例向他强行灌酒,刚灌了几口,王蕃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一动不动昏睡了。
“此人好生无礼,在朕面前装醉!”
孙皓拍着桌子,命武士将王蕃:
“拖下殿去醒醒酒!”
过了一会儿,王蕃被冷风一吹,呕吐了,感觉清醒些,就请求回殿。
他平素讲究仪表,此时控制着自己,举止自若、步履平稳的走进来。
孙皓大怒:
“果然是假醉骗孤!此乃大不敬,藐视朕躬之罪,群臣若仿而效之,孤还是个皇帝吗?武士何在,推出斩了!”
“这是个人才,请陛下开恩饶恕……”
卫将军滕牧和征西将军留平,忙起身为他求情。孙皓坚决不允。
顷刻之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托在盘里,呈了上来。
群臣毛骨悚然,双股战慄,没人再敢反抗,硬着头皮喝下余酒。
黄昏散席时,有好些臣子不省人事,被抬回家去。其余的人也都脚步踉跄,头昏脑胀。大殿里一片狼藉,酒气熏天,孙皓望着众人的背影,“哈哈哈”一阵狂笑:
“今日方知天子可以为所欲为!……”
第2日,孙皓叫上后妃和几个宠臣,去游来山湖北鄂州市西北。山上新建了御苑,特辟一个猛兽园。10多只斑斓猛虎,见有人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吓得滕后和几个妃子花容失色。
孙皓笑道:
“孤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双手一拍,一个侍从递上一只精致的食盒,众人以为皇帝要喂老虎什么美食,不料孙皓从里面拎着头发提出王蕃血淋淋的首级。
“你进去计算一番,老虎几口可以啃干净你的皮肉?”
孙皓狞笑着,将手一扬,人头高高的抛起,从天而降“啪”的落在虎栏里,挤在门口的老虎吓了一跳,继而暴怒的扑上去,争相抓挠啃咬,几下弄得皮肉模糊,又噙着人头互相追逐戏耍起来。
孙皓拍手大笑,口里喊着:
“追!追!……快,快!……”
众女子惊叫失色,转过了头。
滕后心胆震颤:
“世间真有如此残忍暴虐之人!……由这种精神反常毫无人性的人做皇帝,是吴国的不幸,也是我滕家的不幸!……”她头一晕脚一软就瘫倒下去。
转眼在武昌已经一年了。
这年8月,孙皓命都督巴丘领荆州牧的镇西大将军陆凯返朝,任为左丞相,万彧升为右丞相。
他虽然昏暴,却也知道陆家父子和丁奉等宿将是国家的栋梁,文治武功离不开他们的扶持。万彧只是自己的旧相识,论才能远远不能与陆凯相比的,任用他只是为了分权与牵制大臣。
十月底一天上朝时,万彧奏道:
“留守建业的御史大夫丁固和右将军诸葛靓急报,永安今江苏永康县山寇施但聚众造反,劫持了永安侯孙谦,拥立为主,一路杀向建业,队伍壮大至万余人。并以孙谦名义传令建业军民归顺。丁固等麾军出战,在牛屯南京东南战败叛军,俘虏了孙谦和施但之妻。两人不敢擅自处置,派人来问,请陛下定夺。”
“这还用问吗?叛逆之罪,杀无赦!”
孙皓恶狠狠的呵道。
“啊?……永安侯可是陛下您的二弟呀!”万彧吃了一惊,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孙皓:
“何况他是被逼无奈的……”
“低头!你又犯了孤的忌讳!”
孙皓指着万彧气哼哼的斥道。
“臣该死!”万彧吓了一跳,忙低头将视线移开。
原来孙皓认为驭臣之术,当以威为先,臣子一旦畏惧你,也就成功了大半。因此他讨厌别人的目光直视自己。曾经有几个臣子,因为冒失看了孙皓几眼,有的被挖掉眼睛,有的被剥掉面皮。于是百官跪拜奏事时谁也不敢抬头。
万彧一时惊诧,忘了此忌,何况自己是皇帝头号心腹,也没太把这不成文的规矩放在心上,没想到也遭了皇上的训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孙谦虽为皇弟,实属臣子,也当尽忠报国,为何不杀身成仁,反抗叛军为天下立一模范?谁知他是否真被乱民利用,还是正合其意?倘使他占了建业与孤分庭抗礼,另立国家怎么办?假如以后,孤之皇亲皆仿效孙谦,孤的天下还坐得安稳否?……”
孙皓振振有词的反诘,将万彧问得擦着冷汗一句话也不敢答。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孙谦全尸,赚他鸩酒与其母同死!”
散朝以后,陆凯留下向孙皓谏道:
“臣子不能视君,就不能识君,一旦遇有不测,臣下如何能救护陛下?这个禁令似有不妥,陛下请三思。”
“等到需要救驾的时候,孤哪里还有命在?”孙皓嬉笑着。
对这个威望很高的功臣之后,他采取了少有的宽容态度。虽然陆凯多次放言直谏,让他心里颇不痛快,但首席大臣舍他其谁?有他在,自己省心多了。
“好吧,孤给你个特权,卿可以抬眼看孤,别人依然不可。这事情不要再说了。”
陆凯苦笑笑,只得作罢。
孙皓又说:
“孤今日很高兴,记得卿曾上疏言,臣民都反对迁都,童谣说:&039;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039;孤之迁都,其实是有道理的。如今暴民造反,&039;建业有灾殃&039;,太史望气之语应验了吧?现在叛军已破,灾殊消除,可以还都了!”
“建业确实胜过武昌多多。武昌土地贫瘠,环境恶劣,并非理想都城,供给大都靠扬州维持,耗费惊人,百姓劳苦。无灾荒而民不聊生,无战争而国库空虚。所以当务之急是养民聚财。陛下还都的决定是正确的。”
孙皓难得听到陆凯赞同自己,更加兴高采烈。
武昌的日子是难过,无法和建业相比,无聊至极!别人还不了解自己的英明伟大,孤得让天下人知道“圣天子百灵护佑”,动则有其道理。
第二天,一支特遣军在孙皓的授意下,向建业进发。数万将士摇旗呐喊,击鼓吹号,动静很大地进了城。
直接先到牢狱,杀死施但的妻子和一些抓到的叛民,一边砍杀,一边大喊:
“天子派荆州兵来破扬州贼!”
这些不费吹灰之力立了功劳的“福兵福将”,事后全得了恩赏。带队的都尉何定,更是成为皇帝的红人。
宝鼎元年266年底,孙皓带着一大帮后妃和官员返回建业,留下了国丈卫将军腾牧镇守武昌。
孙皓不知道的是,他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陆凯暗地与丁奉和丁固密谋:
“今上荒暴不仁,非仁君之相,令朝野失望。为江山社稷计,我认为应当废除他,改立先帝之子孙an。两位意下如何?”
丁奉十分赞同,“奉早有此心,不能使吴国天下坏在昏君手里!”
丁固因平定施但之乱,功劳却被莫名其妙的何定“福兵”夺去了,也很生气不满,当即也支持。
陆凯道:“天子还都当拜谒太庙,依旧例以大将军领3000兵为扈卫军,我即令选曹奏用丁大司马担任此任,即可便宜行事。”
不料孙皓认为丁奉恃功而骄,喜摆老资格,在朝臣中树敌多,人缘差,不喜欢他,指定了左将军留平来担当。
陆凯不死心,就派儿子太子中庶子陆祎去争取留平。
留平就是英勇战死在淮南的留赞之次子,他与哥哥留略两人都酷肖父亲,勇敢正直,且又忠君不二。听了陆袆之言,当下拒绝了陆凯的建议。
“我也知丞相与大司马乃忠贞之人,出于谋国而出此下策。但在下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上复两位大人,平虽不参与,但绝不泄密。”
陆袆急了:“兹事体大,我父子与丁大司马及丁御史,几家人性命全在将军手上!我……我如何向父亲交代?”
留平严肃的起誓:
“皇天后土在上,留平如向第三者泄今日之密,当天诛地灭!”
陆凯等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提心吊胆却又无可奈何,惟有听天由命,把身家性命,全寄托在留平身上。后来果然太平无事,于是几个当事人都非常感念留平的仁义恩德。
同样,陆凯他们也不了解其中隐情。
当时太史郎陈苗上奏说,近来久阴不雨,气候反常,乃臣有阴谋不轨之兆。
孙皓十分信服迷信,心生警惧,加强了戒备,命留平严密防卫,又暗让何定率武士贴身保卫自已。
迁都的闹剧结束,孙皓的荒淫暴戾更加变本加厉了。
他下诏修建昭明宫,方圆500丈,超过了孙权时造的太初宫200丈。2000石以下的官员都进山中督伐木材。
为造宫殿,拆除了附近的一些军营,大量的兵民被征发,农业生产与军队防务都荒废了。耗费资财无法估计。
在孙皓的严厉催促下,昭明宫不到一年就建成。267年12月,迎来了主人。
华丽的新宫必然要充实后宫,腾皇后色衰爱弛,又不肯淫荡奉迎,孙皓渐生厌恶,有了废除之心。幸好何太后喜欢这个儿媳,百般呵护。滕后又派心腹贿赂太史郎陈苗,让他上奏说,废后不利于皇运。这样总算保住了皇后之位,但也已经有名无实,接近于打入冷宫。
孙皓规定,2000石以上的大臣须年年将女儿报上名册,供自己挑选,不中意者方可出嫁。又派出专职宦官到民间选美。通过数度采择,后宫美女已达千人,远远超过孙权以来的历任皇帝。
皇后失了宠,她的父亲滕牧也水枯船搁浅,无足轻重了。
原先大臣们对某些朝政不满时,想谏劝又不敢,往往通过滕牧去央告皇帝,孙皓时听时不听,也总算给国舅大人一点面子。如今滕牧的意见不但引他讨厌,也令他生气,终于在藤牧又一次不识相的上书后,孙皓发怒,将他从武昌发遣到苍梧郡广西梧州一带去居住。
滕牧虽然没被剥夺爵位,但他联想到濮阳兴和张布的下场,想起景皇后不明不白的死,以及女儿的现状,越想越忧郁,越想越恐惧,“当今天子就是个翻脸无情、六亲不认的人,谁知哪天自己就刀斧加身了!……”
精神的压力是巨大的,就似一道巨大的催命符,还没到目的地,滕牧就病死了。
269年11月,陆凯得了重病,临终还请孙皓派来的使者中书令董凯代呈遗言,指出皇帝的两个宠臣奚熙与何定不可重用。推荐了张悌、楼玄等几个能臣。
陆凯病逝时享年72岁。
孙皓对陆凯是又顾忌又愤恨的。有一次他问陆凯:
“卿宗族中有几人在朝任职?”
陆凯答道:“两个丞相他与陆逊,5人封侯,有10多个将军。”
“真是兴盛啊!……”
孙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言不由衷的赞了一句。
陆凯很严肃的说:
“君贤臣忠,才是国家兴盛的象征父慈儿孝才是家族兴盛的象征。现在政务荒废,百姓困苦,臣唯恐国家败亡,哪里还敢说什么兴盛啊!……”
孙皓讪讪的把话题扯开了,心里很不痛快。
“此人一次次的犯颜直谏,违逆旨意,不给朕留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其祖父陆逊是再造吴国的大功臣,威信太高了。族弟镇军大将军陆抗又掌着军权,西南一线边防全靠他主持。暂时还不能动他……陆氏家族势力太庞大了,这棵大树不容易砍倒。孤有机会要慢慢的伐去他的枝干,总有一天会让你陆家好看,等着瞧吧!”
陆凯一死,孙皓如同三伏天吃了一块冰镇西瓜,心中十分畅快。
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孙皓主持仪式,为其哀悼了一番。
从此朝中再没人敢对自己当面说三道四了!……接下来,孤要开拓疆土,让天下人看看:孤非但文治斐然,武功也不逊列祖列宗! 铁血真三国://l&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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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吴晋交锋1最后一任吴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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