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说的就是自己如今能做到的事儿,可这件事情最为难的地儿就是,是否能够保住一条性命,现在虽然没有传出来说徐乔杀了和安,但和安的确是谋反重罪,哪怕陛下不发落,大臣们也不会放过,尤其是张侯爷。
温黁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徐乔的长子死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徐乔并不知道,是和安下的手。”
光明一震,手直接一抖,手中的白开水洒出去大半,身上都湿了。
她看着对方:“我原本是想把这个秘密藏到死的,无论是你还是徐乔我都不告诉,和安做的事儿不应该成为你们两个心中的累赘和心结,今儿个之所以与你说了,只想让你知道,如果徐乔不放过和安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终究是杀子之仇。
光明自得到消息开始就急匆匆的往回赶,可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头痛袭来。他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一方面是与自己关系甚好的小师弟,一方面是自己的妹妹,他为难。
“我就一直想要缓和缓和,本以为我走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可终究……”他的脑袋疼得厉害,单手支在桌子上,用力的揉捏着眉心,嘴里面不断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可那种负罪感仍旧来袭。总是想将一切都承担在肩上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都是他的错。
温黁看着对方那副样子有几分怜悯,明明只求个无事,身边偏偏尽数都是事端。心中也微微有些愧疚,知道这些事说出来之后,光明肯定会心中难过,但终究还是说了。
她怕徐乔吃亏。
活该徐乔忽视她的感受,她就只会替人家考虑。
光明在那里自己酝酿了许久的情绪,这才缓了过来,轻声说:“妹妹那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呢?”
如今有麻烦的可不止一个人,她不也是么。
温黁耸了耸肩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事儿,挺好的呗,便准备在你这先住下,然后琢磨琢磨这离京。”
云朵在旁边一直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听闻此言,手中的茶杯险些丢出去,赶紧说道:“娘娘,陛下说了准你在清凉寺中小住,可并没有说让你可以离开。”
温黁嗤笑一声:“我要想走,他拦得住吗?”
光明听着两人的对话,不难想象到徐乔和她之间的问题裂痕,轻轻叹息:“何至于如此?”
她捏着自己的茶杯,也不停的问自己,怎么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皇后的位置不要不行吗?
可是人真的是有野心,有私心的,她只要一日在宫中,就没办法对那个位置忽略。
谁说人无欲无求才是好人?
“也许当初你说对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会不断的求更多,我爱徐乔,我不能容忍其他女人是他的妻子。”温黁那双眼睛十分的平静,就像是没有丝毫波澜的天空,一字一句的说:“只要在他身边,我就没有办法控制住我的心,既然如此不如离开,也省着真的到了恩断义绝的那一日。”
如今这样的选择,岂不是最好的。
在人生选择道路上,是不可能将每一条路都走一遍的,所以永远都不知道哪一条路才是最好的。
既然不知道哪条最好,那么就这么走下去吧,对也好,错也罢,就这样吧。
光明能够报以的只是叹息,惋惜,也帮自己的小师弟说了两句好话:“他一直都很孤单,你离开他,他就更孤单了。”
“从前我一直觉得太子殿下孤孤单单很可怜,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是他一点一点将人推开的。他总是那样的胆小害怕,满身是刺,我知道他为了我改了不少,可底子在那摆着呢。”温黁有几分伤情,轻轻的笑了笑:“倘若我不爱他,我便不计较,可我说爱他我就受不了,我受不了他在经历危险的时候却不提前告知我,任由我在担惊受怕当中度过。也许他只是意识不到,也许他觉得没什么,所以忽视我的感受。真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不过光明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皇帝陛下真的很孤单,青樱走了,夏春秋走了,陈岫然回不去,自己也离开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回望过去,似乎离开了不少人,温黁骤然发觉自己其实也是孤身一人的。
徐乔不够好,她也不够好,两个人都不是有能力去爱别人的人,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灾人祸加在一起,只会叫人觉得痛苦,离开的真好。
她在那笑这,还笑的特别难看:“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也是个满身是刺儿的人,之前还忍耐着,如今却是崩溃了,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鱼鱼yuyubk